余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太子的意思是说,娘娘是为了争宠才拼命的练习歌舞的?”
“不然呢?这后宫妃子如此之多,母妃那时又是刚入宫,不知父皇的喜好啊。”
“讨好?争宠?太子认为,这都是爱?”
一时间,司弦哑巴了,他想反驳,可好像这几个字眼,确实跟爱,沾不上什么关系:“你这女子,怎得会这般强词夺理。可你看如今,父皇心中都是母妃,母妃心中也惦念着父皇。”
余愿只笑不语,但司弦却从中看出了藐视。
“阴阳怪气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本王恕你无罪。”
有了免死金牌,余愿直语道:“在我看来,我姑母和我师傅,才算的上真心彼此喜欢,他们不困于权势,不拘于出身,放弃了父母为此选的人家,也能在对方毫无音讯之时依旧选择了等待和守候。”
“那后来呢?还不是一样,未成亲,没正名。”
“那些无外乎是给外人看的,他们过了不惑的年纪,早就把那些俗事,看淡了,姑母肯放弃门第,师傅为她挡住了流言蜚语,守在身边多年。若你有机会,和他们去野外一趟就懂得我说的了,小溪潺潺之中,师父打鱼,姑母架火,时而会因为一件小事大笑,也会因为一件小事,闹一闹脾气。”
想到这里,余愿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我生来父母缘浅,印象中养父母是相濡以沫,母亲会在窗前刺绣,父亲则在院中教哥哥练剑。俩人不多言,便能知彼此心中所想,我想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了。而姑母和师傅是凡人,他们唯有等待和守候,包容对方的一切,走过半生。”
司弦本不屑的面庞,也渐渐松懈了下来,认识余愿已经有段时日了,但是好像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对她的认识,多半都来自外人的评判。
“你,你是不是忘不掉他?”
余愿抬着眸子,忽的低下,眼中闪过一丝亮度:“怎么会忘掉...”
一瞬,月光下,司弦仿佛看见了一只受困在红墙高瓦中的孔雀,她不应该属于这里...
余愿轻拭眼角泪痕,深吸了一口气:“太子殿下,夜已深了,先退下了。”
就在她一转身之际,司弦也不知是如何想的,突然道:“本太子给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若你当真要跟随他去,我定不会拦,但若是你被他抛弃,就回来,以后都困于这红墙之内,如何?”
自从知道肖璟辰亲手将她送进宫内,她就已经死心了,并没有想过要出去。可如今听见司弦这样一说,她的心又泛起了涟漪,她往前走了俩步,轻摇着头,不打算接司弦这般好意。
“当真不敢跟本太子赌一次吗?”
余愿停住了脚步,微风轻吹,掠过她的发丝,她望着天上的星空,心下一沉,转过身:“多谢太子殿下成全,但这局,你必输。”
司弦嗤笑:“没比过,怎知你自己会赢?他安陆君,向来是最凉薄。本太子只助你这一次。”
余愿没答,只是嘴角微翘,恭敬行礼,转身而去。
清风拂过,司弦原本骚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那朦胧的月色,终于被风吹散:“愿儿,别让本王失望。”
翌日。
余愿就收到了旨意,说是司弦念在她入宫多日,特准回余府,看望长辈。
虽然旨意上说的很明确,但还是引来了不少猜忌,一时间,后宫说什么都有,多数人猜忌,余愿是要嫁去外邦。想来真的被庆帝收成了义女,与太子成了姐弟关系。
红木和柏儿听到后,先是吓了一跳,但知道是回余府,心里也高兴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