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图南和魏若来都紧紧盯着电话,一时间竟没人上前接听。
沈图南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沈近真的声音,
“哥,我是鸿影。厂里外派我出差,我就不回家了,你跟若来说一声。”沈近真强忍内心的苦楚,语气平静的说。
“鸿影?你没事就好。你一直不回来,家里人夜不能安,心焦不已。以后不回家早点打电话。”沈图南如释重负。
“我没事,得过几天才能回家。让长风别为我担心。”沈近真提起魏若来的名字,手微微颤抖起来,因为她不知道这次她还能不能真的回家。
“长风就在我旁边,我让他跟你说。”沈图南把听筒递给早就心急如焚的魏若来。
“鸿影,鸿影,是你吗?你去哪儿了?”魏若来的声音透着些许委屈,让沈近真心里的悲痛溢满。
“我,我就是,厂里外派我出公差,过两天我就回去。你别担心了,照顾好爹和孩子。”
沈近真在听到魏若来的声音时,泪水还是跌落下来,只不过她忍着哭腔,迫使自己语气平稳。她很快止住了泪水,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你也照顾好自己,最近天冷,把手套戴好,穿厚点,按时吃饭,工作别太晚了,注意休息。……”魏若来似有千言万语要叮嘱,喋喋不休起来。
“长风,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先挂了。”魏若来的话此刻就像利刃扎得沈近真的心鲜血淋漓。
“我们等你回来。保重。”魏若来匆匆说了出来。听筒那头已经是挂断电话的忙音。
魏若来和沈图南相视一笑,两人在心里同时说,“平安就好。”
电话那头的沈近真被盛希苒的属下带回了囚禁她的地方。
“算你识相,没说废话。为了你朋友,我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节外生枝,不然我谁也不会放过。”盛希苒睥睨了沈近真一眼,仿若这一刻她是掌管沈近真生杀予夺大权的人。
沈近真冷笑了一声,就闭上眼睛。
盛希苒并没有将沈近真关在什么幽暗阴冷的暗室,而是把她关进一个普通的卧房,里面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这是威廉一再坚持的结果,他警告盛希苒,如果她敢虐待沈近真,私下用刑,他会动用他的政治关系,让盛希苒付出惨痛的代价。
盛希苒并不急于这一时,她同意了威廉的要求。但同时她要求威廉不得干涉她和德方签约的事。
威廉只说了一句,“你放了程太太,我就不干涉。”
盛希苒没有理睬威廉,放人绝不可能。
沈近真坐在床边,现在她真正冷静下来。无论生死,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死也要死得其所。
她必须谨慎行事,威廉还在盛希苒手里,虽然她不确定盛希苒会不会伤害威廉,但还是小心些好。
第二天一早,魏若来在得知沈近真音讯后,还是给兵工厂去了电话,询问了沈近真外派出差的事。得到了肯定的回复后,魏若来的心才算彻底的放下来。
不知怎的,他总觉得昨晚的沈近真声音抑郁,情绪不畅。这让他必须证实一下,才能安心。
盛希苒思虑周全,兵工厂那边她也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让厂里同意调拨沈近真去重庆附近的附属厂里指导学习。
苏夏梅多是皮外伤,身体已经逐渐好转。除夕前一天,她就出院回到陈府。
除夕前一天,沈图南提议让牛春苗把牛百山和孩子们也接过来,大家一起过年。
可是这个除夕家人却不能和沈近真一起度过,这是魏若来和沈近真结婚以来,第一次两人不能一起过节。
除夕当天,沈近真早早给沈家打去电话,盛希苒为了不暴露,只能允许沈近真和家人通话,她则在一旁严密监视。
不过对于盛希苒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和折磨。对比沈近真被家人的关爱包围着,盛希苒活的异常的孤独和冷清。
“嫂子,麻烦你照顾永宁了。”
“你怎么越来越客气了,我们鸿影就是长大了。”
“爹,您老注意身体。代我向牛伯伯问好。”
“鸿影,我都好。倒是你一个人在外要多当心。”
“易萧,乖乖听爸爸和爷爷的话。”
“妈妈,我想你。新年快乐。”
“哥,这一大家子就拜托你照顾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
“呦,这过个年,我妹妹怎么还伤感起来了。”
“多保重,新年快乐。长风。”
“鸿影,爱你,想你,早点回来。新年快乐。”
魏若来挂断电话,在电话前立了片刻,心里的惆怅让他不想挪步。
易萧过来拉住魏若来的手,“爸爸,爷爷在打年糕,你也来嘛!”
魏若来看看儿子,慈爱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