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哥儿显然没有想到朱赞郇居然只凭借着这么一丁点信息,便将事情推测了个十成十,一时之间俊哥儿也有些傻了眼。
在某一刻,他甚至都有些怀疑,朱赞郇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不过是在明知故问罢了。
许久之后,他方才对着朱赞郇道了一句“您怎么知道这些的?”
朱赞郇听到俊哥儿的问话,也只是轻笑了一声“这事要想知道真相也很简单,我是相信你没有说谎的,只是你的有些话前言不搭后语,那便是漏洞了。所以只需要将这些一联系,再加之联想,我便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人威胁了你?你告诉我,没有关系,我会保你的。”
说这话时,朱赞郇分外的和煦,他的话,只让俊哥儿真有些相信对方是会帮助自己的。
不过朱赞郇接下来又道了一句“当然你若是不信我,也可以不说,但是有些人并不是你不说,他就会放过你的,如果到时候,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没法帮到你。”
在朱赞郇这样步步紧逼,恩威并施的心理战术之下,俊哥儿很快便也败下阵来。
“我说!我什么都说!但是我说了,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俊哥儿立刻崩溃大喊道。
朱赞郇闻言当下也只是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好。”
虽然朱赞郇说的只有一个字,但不知为何,他给人的感觉却是莫名可靠。
俊哥儿似乎也是彻底相信了朱赞郇。
他低声道“我与姑母确实是去荷塘边摘了莲子,我会水,所以下了水。姑母不会水,便在岸上等我。”
“我之后越游越深,很快,我便到了那凉亭之下,我当时听到那二人在说话,说些什么杀人灭口之类的话,我心知不妙,便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游出水面,我本想等他们二人走了之后我再出来。”
“不想我那姑母却是寻到了那凉亭里。”
说到此处的时候,俊哥儿的两眼有些放空,他显然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许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方才低声道了一句“她当时应该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她没有继续前进,她当时只躲在一颗大树之后,然而凉亭里的人却还是发现了她。”
“之后没过多久,他们便抓住了我姑母,那个黑衣人随后只是将我姑母的脖子一拧,我姑母便被他们拧掉了脖子。”
说完这话,俊哥儿只又打了一个哆嗦。
他仿佛很久之后才能接受自己的姑母被人拧掉脖子的事情。
倒是朱赞郇似乎并不意外。他平静的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可还记得?”
俊哥儿如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所以他只能立刻对朱赞郇道了一句“我听到那人似乎是叫他二少爷,他们在说什么要将什么人杀人灭口!”
“他们为何要将人杀人灭口?”朱赞郇继续问道。
听到朱赞郇的问话,俊哥儿有些傻眼的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杀人灭口是为了什么,我只知道他们想要除掉的似乎是一个什么钱庄管事,他们说不能让那钱庄管事告密!若是钱庄管事告密的话,一切便全都败露了。”
听到俊哥儿的话。朱赞郇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凝重。
他其实已经能猜到那下手的人是谁了,毕竟这府里能称作是二少爷的人可就只有一个朱月武,而且这小子最近也确实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不过因为如今家里的事情可能要捅到上面去了,他与自己的父亲也确实忙的焦头烂额,所以他也没空管朱月武到底在做什么。
然而他如今又是杀人灭口,又是提到钱庄什么的。
朱赞郇便觉得事情大有不妙。
他们家钱庄有四个大庄子。这四个庄子在云洲四个方位分布。
钱庄管事自然也有四个。
他们平日是不会来府上的,然而后日便是对账的时候了,到时候他们会上门来对账。
所以对账的时候,那管事便可以见到他父亲,也是在那时候,他们或许可以将一些不合理的事情告知给自己的父亲听。
只是这四个庄子都重要。
所以他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朱月武到底是准备对哪个庄子的管事动手,不过虽然是如此,可朱赞郇还是多嘴问了一句“你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俊哥儿看着朱赞郇一脸凝重,便也仔细回忆了一下,随后他低声道了一句“我估摸着大约是上午九十点左右。”
一听这话,朱赞郇的脸色便更为凝重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如果朱月武的人足够效率的话,说不定那管事如今黄花菜都凉了,正在投胎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