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街坊们方才从县衙里陆陆续续重新回到云永巷。
此时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今日公堂里张娘子一家终于沉冤得雪一案。
各个人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酣畅淋漓的快感。
毕竟能让赵家被绳之以法,而张家还了清白,这一直就是大家都希望看到的事情。
如今一切都成为了现实,大家当下又如何不高兴呢?
只是当大家快走到巷子里的时候,他们却是突然看到一名妇人正不断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往巷子外看去。
众人当下只还以为是巷子里来贼了,正要斥问,一位眼神好使的邻居认出了那妇人原来是吉祥他娘。
那邻居立刻对其他人道了一句“那人好像是吉祥他娘。”
大家伙一听是那个刁蛮婆子,只恨不得立刻绕路走,毕竟这婆子在巷子里人缘不好倒也便罢了,主要是这婆子个性也凶悍,几乎大家伙就没有没与这婆子吵过架的人。
不过有人倒是突然想到这婆子如今最大的依仗也没了,今日他老公与儿子都被送进了牢狱之中,众人便只觉得心中酣畅淋漓许多。
有人显然是想有心为难吉祥他娘的,然而他正要说,其他人却是立刻阻止了他的行为,毕竟吉祥他娘就是一条疯狗,平时大家看到她都要绕路走,你现在招惹她做什么,这不是招骂吗?而且她丈夫和儿子进监狱的事情,她迟早也会知晓,所以对吉祥他娘的做法,大家还是只需要默默等着看她家的笑话就行了。
故而考虑到这一点,大家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选择了集体无视。
而赵婆子看到众人前来,本也有心问上一问,然而话到了嘴边,这话便也问不下去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平日里便与张娘子交好的人,而且自己素日计较,只与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吵过架,所以大家平日就互不搭理,如今若是自己再多嘴问上一句,恐怕也只是在自取其辱,得不到回应罢了。
故而赵婆子的嘴唇张了几张,可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而大家也都无视了赵婆子,众人只直接选择从赵婆子的身边擦肩而过。
赵婆子看着众人经过,只也故作镇定无事人一般看着别处。
然而当众人远去之后,她强打起来的精神便又垮了。
毕竟自己丈夫与儿子平日里便是出工,此时也早该回来了,再过一会就是宵禁了,谁又敢在外面逗留太久。
可如今她丈夫儿子却还迟迟未归,当下的她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心中担忧无比。
而且她儿子丈夫又是去衙门报官的,难道他们是被官府扣押了。
可只是想一想,赵婆子又觉得这事不可能,毕竟自己是受害一方,县衙里是不可能抓报案人的。
可如果他们不是被官府扣押,那他们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想到此处,赵婆子只觉得越发揪心。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更鼓声此时也已经敲醒了,赵婆子实在等不到人了,便也只能重新回到院子里。
一夜乱梦,心中惊惶,夜里睡不安生,赵婆子今日反而起得晚了。
等到她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而且就这还是因为她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她方才从梦中醒来。
听到敲门声过后,赵婆子心中欣喜若狂,她只觉得此时定然是自己的丈夫与儿子回来了。
她匆忙起身,当下的她只一边赶去开门,一边高声对门外的人道“你们怎么今日才回,都死哪里去了,可把老娘给担心死了。”
然而话音落下,随着大门打开,赵婆子看到的却不是自己一夜未归的丈夫与儿子。
来人是与赵婆子还有些交集的季婶子,此人酷爱偷鸡摸狗,常做些顺手牵羊之事,故而她在云永巷里的风评只与赵婆子不相上下。
也是臭味相投,二人时常往来。
那季婶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赵婆子一番,随后那季婶子只匆忙道了一句“你不会刚刚起床吧?”
赵婆子脸上有些尴尬,她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昨夜几乎一夜未合眼,也就是天快亮的时候睡了一会儿,不想就到了这个时辰。”
听到赵婆子的话,季婶子先是抽了一口气,随后她又重重叹了口气“唉,你也真是不着急,你还不知道吧!你丈夫和儿子被官府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