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言问道“可是芫荽姑姑?”
那女子不答,只越行越急。
姜念娇便也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如此追赶了一阵,姜念娇便也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想来芫荽姑姑怕是以为自己是宫里的人。
而她此时在宫里烧纸应当也是不合宫规的。
想到此处,姜念娇连忙唤了一声“姑姑,别怕!是我!姜念娇。”
听到这话,那女子随后果然停下了脚步,见真是姜念娇,她不免眼中也泛了些泪光。
姜念娇显然也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旧人,她不免欣喜道“没想到竟真是芫荽姑姑。”
“姑娘今日怎么来了?”芫荽强忍着泪意问道。
姜念娇只低头道“我嫁给了晋王殿下,今日是来入宫拜谢的。”
听得这话,芫荽只是一震。
不过当她看到姜念娇身边人后,她到嘴的话倒说不出口了,她只搓了搓自己浑圆的手,喃喃道了一句“如此也好。”
明明乍然相见,都是欢喜非常。
可是此时却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姜念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芫荽姑姑身上穿的宫衣是十分粗糙的布料。而她的发髻上也几乎没有一丝钗饰。
这芫荽姑姑从前可是最在意自己的着装的。
而且姜念娇一低头便看到她原本一双十分细嫩的手只变得分外粗糙,那手上更是生满了冻疮,只将她的手冻的又红又肿,或许是感觉到了痒痛,她只不时的搓揉着那红肿处。
从前芫荽哪会这般狼狈,看到她骤然老了几岁的面孔,姜念娇也忍不住道了一句“芫荽姑姑,你最近还好吗?如今在何处任职。”
“劳姑娘挂心,我如今倒也还好,只在浣衣局里做工。今日也是寻着空来,想起娘娘了,便来附近看看,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姑娘。”芫荽有些局促的笑了笑。
“我也没想到能再见到您,不过您原先是毓秀宫的大宫女,毓秀宫也一向与人为善,按理来说您也该调往平职,做个姑姑才是。怎么如今却在浣衣局里做工?”姜念娇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
芫荽原本只想将此事一带而过,旁的人若是不想领这个麻烦,应当也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她倒没想到,偏是姜念娇却是不肯对此装聋作哑。
她像是为了缓解姜念娇的担心,只轻笑了一声“姑娘放心,没有人为难奴婢,甚至德妃娘娘在主子死后还曾想让奴婢去她宫里,可奴婢心里只认贤妃娘娘一个主子。”
“浣衣局是奴婢自请去的,奴婢没有留住娘娘,罪孽深重。”
说完这话,芫荽已是泪流满面“姑娘,娘娘出事那一日,当日本该是我当职,可娘娘却说今日不必我值守,我听了她的话,想起自己还有两件没洗的衣服便出去了,可我真没想到这一出去便是阴阳两隔。之后我时常在想,当日若是我坚持留在娘娘身边,而不是为了那两件衣服离开,是不是当日娘娘就不会死了。”
听到这里,姜念娇也是鼻子一酸,她也时常在想当日若是自己态度坚决一些,是不是自己还来的及救下姨母。
可是这么多如果也改变不了已经注定的事实。
而且看着芫荽为此分外自责的模样,姜念娇也不免有些心疼起芫荽来。
如果说邕帝说他思念自己姨母,姜念娇并不会对此动容,甚至只会觉得他也不过是在作秀。
可看到芫荽这般,她是真的不希望芫荽再为了自己姑母如此痛苦。
她低声劝道“芫荽姑姑,逝者已逝,生者已矣。这事上事哪有那么多如果。况且姨母的死并不在你。您不应该拿这不属于您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芫荽闻言只笑道“姑娘说的是。”
可姜念娇知道,自己的话未必听进了她心里。
故而她只又道“芫荽姑姑,来日您要是愿意,不如便去晋王府养老吧。”
芫荽却是摇了摇头道“人老了,总是适应不了新的地方,况且奴婢也想离娘娘近一些,若是能时常来看看娘娘,奴婢这心里也好受些,不过奴婢还是谢过姑娘的一片好意。”
知道眼下怕是劝不动芫荽,故而姜念娇没再多言,她只将一枚印子放在芫荽的手中道“姑姑,您若是有什么事,什么时候拿着这枚印子来找我也是可以的。”
芫荽闻言自然点头,二人之后只又说了一阵话,眼见着日头西斜,再不出宫,宫门怕是也要下钥了。
故而一旁的惢袖只忍不住提醒道“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出宫了。”
听到这声提醒,姜念娇才不得不与芫荽告别。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