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娇对此自然没有表示拒绝。
只是在怜莺离开后没多久,她却突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靠近。
她原以为是怜莺去而复返,便笑着打趣道“怜莺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然而那“怜莺”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且随着那人靠近,姜念娇只感觉到那人的呼吸粗重凌乱,于此同时身后似乎还能嗅到一股酒意。
这绝不可能是怜莺。
感觉到危险,她不禁下意识转头看了过去。
然而还没待她看清楚那来人是谁,她便只觉得自己的腰肢被一人用力揽住,于此同时,她的身子更是被那人直接撞推到了凉亭的一处柱子旁,在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她方才看清楚来人一袭红袍,玉带金冠,赫然正应该是今日婚宴主角的陆知章。
他此刻眼尾绯红,颊生醉意的睨着姜念娇,加之本就生的俊秀斯文,如此这般瞧来竟也是别有一番情韵。
若是不知内情的少女见他如此怕是不免要心动不已。然而姜念娇对此却是无动于衷。
她只冷声道“陆大人请自重,我并非你的妻子!”
然而陆知章闻言却并没有松开姜念娇,相反因着姜念娇的这点挣扎,他反而只将自己与姜念娇的距离拉的越发的近了几分。
他带着颇有些冷淡的笑容,那双冷白修长的大手更是仿佛捏着什么玩意儿似的,他语气轻佻的贴着姜念娇的脸颊道“从前咱们不也做了二十来载的夫妻吗?怎么?如今成了晋王妃,你便不记得从前是如何在我身下辗转的吗?”
姜念娇听闻此言,身子不禁一震。
而此时那贴耳与她叙着旧情的男人,正也在侧头睨着姜念娇面上的表情变化。
见她只露出一副惊骇的表情,他便知道自己多半并没有猜错一切。
她果然也是有那一段记忆的,甚至她有那段记忆的时间定然是远在自己之前的。
故而明明初次见面时,他与她分明是第一次见面,自己也未曾得罪过她,更不曾伤害过她,她却表现的对自己十分惧怕。
他那时一直不明白,她为何那么害怕自己。
并且一再拒绝自己的示好。
哪怕是之后他突然产生一段与现有生活完全不同的记忆之时,他也只以为自己是在发癔症,毕竟自己也才不过二十来岁的人,更不曾娶亲,然而在那癔症里,他居然成婚了,而且自己在那癔症里的妻子居然还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姜家千金。
那癔症里的姜家千金其实眼里也容不下自己。
她整颗心都扑在了自己表哥梁王身上。而且因为嫉妒梁王的心上人,她只还将自己作进了花楼里。
对于这样愚蠢的女人,他从一开始便是看不上的,只可惜从前他是天之骄子,然而自从那篇殿试策论得罪了陈家之后,他的仕途之路便也算告终结,之后他一路沉沦,郁郁不得志。
他自然不甘心仕途断送,一直都试图寻找机会,然而当时的陈家权倾朝野,根本没人会愿意为了他一个探花得罪风头正盛的陈家。
纵然他也曾寻过姜家门荫,但当时的姜相却也还是拒绝了自己。
所以在那些年里,他只能一边忍受着周遭人对自己的嘲讽,神童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只能当个连正式官职都没有的小吏。探花又怎么样?还不是一辈子只能在这官场外围混迹。
另一边,他也在蛰伏,他在等着属于自己的机遇,他不相信陈家能风光一辈子。
许是他比较幸运,在被陈家打压了不过两年后,他便已经感觉到朝廷局势变动,邕帝显然已经有对陈家动手的预兆,他当年是因为陈家而不得志的,如今陈家要倒的话,他自然也想参与其中。
毕竟这种既能报仇,又能得到提携的机会谁会愿意错过。
而且他也已经推断出了来日对付陈家的必然是高御史与姜相二人联手。
他当年在姜相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他如今自然也不愿意去姜相那里碰壁。
而高御史那边则是全然不同的情况,他不但是肱骨之臣,而且还是当今陛下最为信任的大臣,此人向来欣赏能臣干吏,知人善用,与老狐狸姜放是完全不同的用人风格。
他自认为自己也算是一柄未曾开锋的宝剑,若能搭上高家的线,来日平步青云也未可知,故而他只搭着自己所有人脉,试图提前牵上高家的线。
然而只可惜他的运气实在不好,搭上的人脉总是以失败告终。
不过他也没有气馁,只仍在通过人脉,层层渗透,眼见着他已经渗透到了高御史身边一位最为得用的幕僚之时,他自然更是不敢懈怠。
他知那幕僚平日最是喜欢游逛花楼,虽然他一向不喜欢那烟花之地,更不喜欢那烟花女子,可为了讨那幕僚欢心,他还是拿出了他半年的俸禄,请他去了一家不错的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