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娇似是被她的眼神震慑,只不自觉退后了两三步,片刻后,她才轻声道“阿芝,此事不是我做的。”
只可惜这样的解释万分无力且苍白。
姜芝不肯再看她一眼,她只跪在床前,紧紧搂着于瑟已经越渐冰凉的身躯,无声哭泣。
姜念娇试图洗清自己的清白,故而她转头看向那几个丫鬟婆子。随后出言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浑身抖的厉害,他们低头跪在地上,竟是不敢多说什么。
“大小姐,您问我们发生了什么?难道您不应该问问您自己吗?”于瑟身边的忧伶此时却似是无所畏惧,她只从那群人中抬起头来,目带嘲意的看着姜念娇。
“此事的确不是我所为,若是我所为!我甘愿自请去御史台!”姜念娇低声却语气坚定道。
听到这话,忧伶嗤道“大小姐,在我们跟前发誓有什么用?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难道还能逼迫于您不成。”
姜念娇转头看向一旁的姜芝赌咒发誓道“阿芝,此事的确不是我所为,在事实明晰之前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动她们。若是不信,你可以替我做个见证。”
姜芝仍是漠然的看着姜念娇,她不是没有看到姜念娇眼中的真诚,她也不是不想相信姜念娇,可是母亲就惨死在自己面前,临死前说的还是质问姜念娇为什么要害她。
这两人她都不愿意相信她们任何一方说了谎。
可事实就是如此。
忧伶此时也求助道“二小姐,您就出来做个见证吧!”
于瑟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丫鬟婆子,许久后她才语意艰难的应了一声好。
有了二小姐的担保,这些人方敢开口“大小姐今日晚间说夫人没吃什么晚饭,怕夫人饿着腹中孩儿,曾遣了两名小厮送来了一盏银耳莲子羹。夫人是在吃了那银耳莲子羹后毒发身亡的。”
听到此言,姜念娇越发意识到这是一个为自己而设的死局。
因为她根本没有为于瑟送过什么吃食,她对于瑟也没什么情谊,她也早知姜放不会放过她,如今留着她不过是为了腹中孩儿,在这种情况下,她若再对于瑟动手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更何况除了这些,还有于瑟前世用自己腹中孩子算计自己的事情,她便更不可能靠近于瑟了。
不过这种事情没有证据支撑,谁会相信自己呢。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找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好在如今姜放不在府上,晚上又有宵禁,众人纵然胆子再大,也只能明日一早托人去将此事告诉姜放。
如此一来倒也算替自己争取到了时间。
毕竟若是他在府上,自己怕是连替自己争取的机会也没有。
想到此处,姜念娇连忙对一旁的侍从问道“那两名小厮在何处?”
一名婆子摇头道“那小厮送完燕窝便走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忧怜此时也终于站了起来“送燕窝的人我们虽然不知道在何处,但这燕窝碗却还是留在了这里。”
说话时,忧伶只从桌上摸到了那只燕窝碗。
姜念娇接过燕窝碗,那碗中还有些食物残余,用来验毒的确最是方便。
而且她甚至能猜到这碗中定能验出鹤顶红的成分。
不过她还是让刚才召过来的家医前来验毒。
随后她自己则让人将院外守着的家丁叫进了院中。
她指了指内院的丫鬟婆子道“她们说今日有两人将燕窝送入思心园中此事你们可知情。”
被问的家丁只齐齐跪下道“大小姐,确有此事。”
随后其中一人略带诧异道“此粥不是大小姐命人送进来的吗?”
听到这话姜念娇心中越发骇然。
这些人也算是胆大心细,且有武艺傍身之辈了,而且这些人也是严格审查过身份的自己人,她实在不相信这些人也会对自己说谎。
既然不是说谎,那就是真有人打着自己的幌子闯入这园中了。
她扫视了一眼众人,随后斥问道“是我命人送进来的?你们可有仔细检查过他们的身份?”
那群家丁只齐声道“那是自然。”
“那你们是怎么检查的?那两人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院的?”姜念娇目光如炬的看向底下的家丁。
一时间几名家丁只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人试图回忆起一些检查的细节,然而脑中却是一片混沌,他们也仅仅只记得自己似乎的确有细心检查过那送燕窝粥进来的人。然而具体的细节他们却是记不清楚了。
最里院的两名家丁倒似乎还能记起一些“我记得我们有仔细搜过他们的身,也检查过燕窝。至于凭证我们倒是没有追问,可上一道门的应该有检查才是,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人进来?”
这话层层传递,其他人回答的也大致相同,所有人都觉得既然上一道门的将人放了进来,这一道门便没什么问题了。而这或许也正是这两人能闯进来的根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