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娇出行的这一日,天色十分阴沉,头顶的乌云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
然而街上却是一丝风也无,天气更是闷热难当。
连着几日的晴日当空,想来不久后便该会有一场暴雨,出行的人心中都不免忐忑。
这其中也曾有人提议过不如暂缓出行,但架不住大小姐坚持,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便也只能顶着这难当的闷热往陈留庄而去。
没人注意到此时在姜府大小姐的这支队伍里,有一名着葱绿丫鬟衣裳的女子只趁着众人忙着装载物资之时,偷偷溜出了府。
她形色匆匆,一直到出了王留坊,她只在一间名为景泰茶楼的建筑前停下脚步。
等候不过片刻,一辆略显破旧的马车便在那葱绿衣裳的女子身前停下。
随后帘子里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正是原该跟随姜念娇一起前往陈留庄的翠翘。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随后很快便将目光锁定在那葱绿衣裳的女子身上。
“天要下雨,姑娘可要我送你一程。”翠翘高声道。
那葱绿衣裳的女子自然也早看到了对方,她只低声问道“可是去南郊?”
翠翘接道“正是哩!”
语罢,那女子没有半分犹豫,只极为自然的上了马车。
只是她的手不过刚刚攀上车辕,正要借力爬上马车。
不想此时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来。
她只觉得后脖颈的衣领似乎被人揪住了,于此同时只有一股力道正揪着她往后倒去。
若不是翠翘眼疾手快出了马车及时抱住她,顺便一脚踹开了刚才那名揪扯她衣裳的女子,她刚才怕真是要被人直接甩下马车了。
翠翘抱着葱绿衣裳的姑娘,显然一副十分维护的样子,同时她只怒瞪着刚才扯人的那对母女。
也许是翠翘刚才踹人的那一脚实在太过有力,也许是翠翘此刻的眼神过于凶狠。
刚才那拉扯葱绿衣裳女子的母女此刻竟一时失声。
不过眼见着翠翘便要拉着那葱绿衣裳的女子进入车内之时。
那年轻的粉衣女子立刻便扑到马车前道“等等,你伤了我娘亲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翠翘只以为这女子是想讹钱,她今日还有事,自然没心情与这女子计较,故而她只能不甚情愿的从荷包里掏出三锭碎银,便准备用银钱息事宁人。
只可惜粉衣女子一见她这动作,便立刻愤怒道“你看不起谁呢?谁稀罕你这三锭破银子!”
见对方说不稀罕银子,翠翘刚露白的银子立刻便又收回了钱袋子里,这动作之迅速,只让那粉衣女子都看傻了眼。
“既然不要银子便让让,我还赶着出城呢。”
“你!你无耻!你伤了我娘,我非要拉着你见官不可!”粉衣女子破口大骂道。
只可惜翠翘压根就不搭理她们。
翠翘正准备催着车夫直接离开。
“等等!小娘子,她也是去南郊,我也是去南郊。凭什么她可以坐你的车,我们就得挨这一脚?”那妇人显然也被踹的不重,此时竟自己站了起来,她中气十足的质问道。
翠翘看了一眼刚才揪人衣服的夫人,便也知道刚才这妇人是为什么揪人衣服了,显然她们也是住在南郊那边的人家,只不过因为天要下雨,他们又没有提前约好车夫,刚才在茶楼里听到她说可以顺便捎人一段路,所以她们此时便想来蹭车了。
只是蹭车便罢了,他们刚才居然直接将人往地上掼,若不是她眼疾手快,刚才摔下去的就是她家小姐了。
故而她只冷笑了一声“你敢将人往地上掼!我踢你一脚都是轻的了。”
丢下这话,那妇人还未说出什么来,粉衣女子便气急败坏道“你!你是南郊哪个庄的?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不把我跟我娘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我爹可是桓远庄的庄头,我们桓远庄可不是好惹的!你今日若是敢不把我放在眼里!来日让我找到你!我们桓远庄的定然不会放过你。”
翠翘初时听到那女子威胁的话,以及看到那二五八万的表情,原还以为对方是有多大的来头。
不想这人却不过是个小小庄头的女儿,而且这两人还是自家小姐管辖之下的庄园。
这可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她是十分乐见这两母女吃瘪的,故而她只打算再次拒绝这对母女,不想此时,屋里的青衣女子却是突然对她道“姑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不如送他们一程吧。”
听到这种要求,翠翘显然极为不情愿。
不过车里坐着的是自己乔装打扮过的小姐,她都主动开口让这两母女座进来了。
她自然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让他们进来了。
粉衣女子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还以为翠翘是怕了自己爹爹的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