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那日为了帮怜莺求情,只白白挨了十板子。
虽然当时她疼得在褥子里躺了两三日,便是送饭这事都是晚冬略带嫌弃的送了过来。
但得了于瑟命人送过来的上好金疮药后,那皮肉伤倒也好的很快。
春华自觉自己这顿打必然不能白挨,故而在能下地行走之后,她便立刻借口去看望怜莺来打探口风了。
她还没走进内室里,便听着屋里响起女子受痛不住的抽气声与骂人声。
“嘶!阮南,你就不会轻点吗!腌臜泼才!我这小命都快要去掉半条了。”
听她这般又是呼痛,又是骂骂咧咧,春华便也猜到了怜莺此刻多半是在上药。
而给她上药的姑娘显然也不是个脾气好的,虽然知道她骂骂咧咧的这些话,不过是在宣泄自己的皮肉之痛,但那阮南还是起了小性子“你便少说两句吧!你这般骂骂咧咧的,听得我都觉得烦!又不是我打的你,谁打的你,你找谁算账去啊。冲我撒什么气!”
“嘶!我这不是痛吗?况且我倒是想找人算账,可我一个做丫鬟的,还能跟主子顶嘴不成,而且我都疼成这样了,阮南姐姐也不知心疼我一下。”
“心疼你,你可闭嘴吧!你再多嘴,我可也不管你了,你找别人给你上药去吧!”
听了阮南这话,怜莺也知道阮南是真生气了,故而她只能强忍着怒火,陪着不是道“我也没怪你!我怪的是打我的人!阮南姐姐,你说我这是倒了什么霉怎么摊上了这么个主子,这姜念娇平日里瞧着也人模人样的,结果为了这么点小事说打就打,说罚就罚,一下出手还打这么重!真是痛死我了。”
这次那阮南对于怜莺的抱怨没有反驳,很显然当日她虽没有出声,但对于怜莺的抱怨却也是认同的。
听着屋里的动静,春华的唇角也不自觉扬了起来。
看来一切果然都在计划之中。
不过很快,春华便收敛了情绪,她在屋外低声唤道“怜莺姑娘在里面吗?”
这怜莺似乎如今已对春华十分熟悉,乍然听到她的声音,她便连忙催着身边的女子道“阮南,你快去替我开门!”
随后,春华只等了片刻,便等到了房门被打开。
站在她面前的便是那阮南了,她生的清秀,然而眉眼却十分冷淡,此时她正端着一盆清理过伤口的血水,见了春华,她也只十分生疏的同春华点了点头算作招呼,之后她更是直接端着盆子离开了。
虽然对方的态度十分冷漠,但对于春华来说,这样也好,毕竟她也不知这阮南是个什么性子,为人又是否警觉。
而她还打算挑唆怜莺呢,此时自然是听到她与怜莺对话的人越少越好。
怜莺似乎并不知道春华的心思,她此时整个人正趴在褥子上,一见到春华,她便立刻热情的朝春华招了招手。
待春华座近了,她便一脸关心的问道“春华,你如今伤好的怎么样了?”
春华只道“自然是大好了,不然我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来看你。”
随后她又假模假样叹了口气道“只是可惜那日还是没能帮到你跟祁莲,我也没想到小姐居然气性这么大。”
听春华提起姜念娇,怜莺顿时整个人都不高兴了“别跟我提她,我听着就烦。”
春华只收了收快扬起的唇角,随后反其道而行之“不过大小姐也真是,你们好歹也是贤妃娘娘赐下来的人,尤其姑娘你也没什么大错,大小姐居然还对你使出这样的手段。”
听了春华的话,怜莺显然只更被挑唆的怒火中烧。
“哼!要不是被贤妃娘娘派过来,我真是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她身边了!”
随后二人只又借着这个话题,足足数落了姜念娇一个小时,当然这些情绪大多数都是怜莺贡献的,春华似乎只是做个听话的出气筒罢了,到怜莺实在编不出新词了,她随后方才开口道“怜莺姑娘有收到主母送过来的金疮药吗?”
听春华问起此事,怜莺只立刻便从枕头底下掏摸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你说的是这个,我当然收到了,不得不说这药还挺好用的。如今我瞧着主母倒也是个和善人,只可惜好好的人却摊上这么个事儿精。”
听了怜莺对于瑟的评价,春华自然更加满意。
这意味着怜莺眼下对自己的信任程度已经十分高了。
她这次过来本就是奉了于瑟的命令来拉拢这怜莺的,只是她与于瑟明显存在分歧。
她只是想利用怜莺来赶走另外四人,然而主母却是想将怜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