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我看来,咱们两家之间应该更近似于守望相助才对,帮您免除杀身之祸,就是同时帮我们曹家自己。”
“此乃合则两利之事。”
韩馥坐正了身子。
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
右手向曹昂摊开示意道:“怎么个合则两利法,愿闻其详!”
曹昂用手指在地图上,冀州的南部,也就是兖州的位置轻轻的点了点。
“兖州乃是我曹家的根基之地,家族壮大,全赖于此处!”
“一旦让袁绍安稳的吞并整个冀州,那他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朝着南北方向扩张了。”
“兖州毗邻冀州,很有可能成为袁绍的下一个目标,我必须未雨绸缪,提前防备好此事。”
“因此相助叔父守住冀州,其实就是在变相的守住兖州,是在保护我们曹家自己的家业。”
“这么说,叔父应该放心了吧?”
曹昂此次十分难得,基本没说假话,而是将自己的一些长远顾虑和盘托出,也就不算忽悠人了。
之所以如实相告。
自然是为了取信于韩馥。
同时自己在冀州的谋划,也属于阳谋,韩馥只要想保住性命,那就必须请求他出手,并且还需要承他这个人情。
因此真话假话没什么区别。
而事实正如曹昂所料。
韩馥确实放心了。
准确的说。
他是整个人都悟了!
悟得通透,清楚明白。
有些激动的再一次站起身来。
绕着整个营帐转了好几圈。
脑海内仿佛有无数思绪,在迸发着灵感火花,刺激着他不断思考。
是了!
是这么个道理!
守望相助,合则两利!
这么看来,曹昂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助自己,救他于水火之中。
而眼下曹家的实力并不弱。
虽然曹操目前身居一郡太守之职。
但可谓兵强马壮,钱粮充足,且父子二人合力加起来,实力远超一般的诸侯,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单独对上袁绍肯定不够。
可这不还有自己吗?
到时候再想办法拉拢一下幽州牧刘虞,说动一下奋武将军公孙瓒,哪怕只是出个名头,这几方联合起来,袁绍他也动不了自己分毫!
山前有路,柳暗花明!
困于绝境之中,深陷无边黑暗的韩馥,仿佛在一瞬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明,那叫一个兴奋无比啊!
只是在兴奋了一阵后。
韩馥还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将话题转回到了先前。
“子脩,你先前所说,我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知代价为何物?”
曹昂展颜一笑。
露出雪白的牙齿。
左右两颗有些尖锐的虎牙,仿佛冷血的食肉动物一般,充满了狰狞。
但他的语气偏偏又十分温和。
“说是代价,其实只是图个便利,我需要叔父在关键时刻,任命我手底下的人为魏郡太守。”
“必须要有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名义,我才好从兖州把手伸到冀州去,而不会遭到各方的强烈抵触。”
“同时也需要魏郡这块地方,作为我在前线屯兵屯粮之所,一旦真的要和袁绍兵戎相见,大家彻底撕破脸。”
“那开战之时,拥有一块稳固的地盘,就显得很有必要了!”
没错!
曹昂除了唆使韩馥抗衡袁绍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拿下魏郡!
相比于前一个目的,属于全局规划级别的大战略。
这个目的的好处就肉眼可见了。
只要名正言顺的得到魏郡,那就能把手伸到冀州内部,插手冀州的事务。
同时还能以一郡之地为跳板。
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也不是不能以此为根基,在冀州搅风搅雨。
甚至和袁绍抢一抢地盘。
也并无不可。
而韩馥在听到所谓的代价,只是这样区区一件小事后,非常爽快地一挥大手,表示完全没有问题。
他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
整个冀州都快不属于他了。
舍弃一个魏郡。
又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在韩馥看来,这正如曹昂所说,并非什么代价,而是便利。
“就依贤侄所言,日后若真等到袁绍对我出手,索要整个冀州之时,我会立即上表,奏请你麾下大将为魏郡太守,邀请你入冀州参与事务。”
说罢。
韩馥举起桌案上的茶碗。
对着曹昂抬手示意。
“今日我便以茶代酒,你我如此定下盟约,还望将来危难之际,贤侄无论如何能救我一命!”
在二人碰完之后。
彼此皆将茶汤一饮而尽。
盟约自此而成。
而曹昂的目的也达到了。
算是全面收获。
因此他心情还挺愉悦的。
韩馥在痛饮茶汤之后。
心中颇有些感慨万分。
他看着眼前这位丰神俊朗,在联军内部是出了名优秀的年轻人。
不由感觉五味杂陈。
若非曹昂的到来。
他恐怕还活在一片迷茫之中,不知道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真等死期到来的那一天,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曹昂不仅给他解开了迷惑。
甚至还为他带来了希望!
活下去的希望!
因此韩馥眼下对这位年轻人,可以说是充满了感激之情。
虽说曹昂也表明了,是为了曹家自己的利益,才愿意出手相帮。
可有些事情不是这么论的。
曹子脩大可以坐视袁绍吞并冀州,然后联合兖州刘岱,豫州孔伷,乃至于南阳袁术,一起对抗袁绍。
他不像自己一样,只拥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选择。
再说曹家实力强悍,即便真等到袁绍吞并了冀州之后南下,彼时曹家是个什么情形,一切还尚未可知呢。
因此曹昂今日所作所为。
已经算是许以恩情了。
韩馥不是个负义小人。
所以在感慨良久之后。
他还是站起身来,接着拱手作揖,对着曹昂躬身一拜。
“子脩今日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若是能保住这条性命,日后你但有所需,我任凭驱使!”
说的是情真意切,真挚诚恳。
“叔父快快请起,不必多礼!”
曹昂一边将韩馥扶起。
一边不由失笑。
孙坚、刘备,还有袁术的人情,就连袁绍本人也欠我良多。
这下又多了一个韩馥。
这么多任凭我驱使的人。
再这样下去。
怕是整个东汉末年的天下群雄,有一半都要任凭我驱使了。
另外一半则由自己人、死掉的敌人,和我的义子组成。
这还打什么打?
天下不是唾手可得吗?!!
啧!
汉末争霸,逐鹿天下。
有时候想想,似乎难度也不大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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