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得了,别在这儿胡乱议论,快去做饭吧,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厨房重归忙碌,但气氛已失了原有的尊卑有序,取而代之的是成天的学习教育,主业反倒被抛在一旁。
这就是如今轧钢厂的真实写照。
杨厂长正在办公室闷闷不乐,叶明推门而入。
“哟,这是怎么了?又有谁让您生气了?”
“除了他们还能有谁?你说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拿着鸡毛当令箭,整个厂子都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子训斥,还有更难听的话。
人家找我主持公道,我能怎么办?这厂里的生产又该怎么办?”
杨厂长倚靠在椅背上,将这一星期积压的怨气一股脑地倾诉给叶明。
他知道,即便是上级领导也无法改变这种现状,更何况他只是个公私合营企业的厂长。
“亏您现在还挂念着生产。”
叶明轻叹一声,杨厂长的性格太过固执耿直,过于坚持原则,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
“老杨同志,这话可能您不爱听,但我还是要说,对于厂革委那边,该接触的时候您得多接触,跟他们硬碰硬没有好处,小不忍则乱大谋。”
“知道我不爱听你还说!”杨厂长瞪了叶明一眼,不满道:“以前没发现你小子觉悟这么低,要是我也跟他们同流合污了,这上万人的大厂还不乱套了。”
软弱无力,缺乏骨气。
若非这些年对叶明有所了解,知晓他的为人,杨厂长恐怕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话已至此,对方听不进去,叶明也是无可奈何。
从厂长办公室走出,厂区内围墙贴满了仿佛伤疤般的标语,让人望之不禁心生压抑。
叶明始终顺应着时代的洪流,从未有过要扭转乾坤的念头。
或许正是经历了这样的磨砺,未来方能更加坚韧。
然而,在这样的大时代背景下,人们却常常感到无所适从。
此刻,叶明最大的倚仗,便是那堆积如山的物资和充足的资本,而这恰恰也是这个时代最为敏感的事物。
临近下班时分,厂革委会再次通过广播召集全体工人集合。
“又搞什么新花样了?”
“谁知道呢,肯定没好事就是了。”
“嘘,小声点,不怕隔墙有耳?我们车间的孙富贵就因为嘀咕了几句对革委会不满的话,现在已经被抓走了。”
“真是没法说,这都成什么样了,连话都不敢随便讲。”
周围议论纷纷,何雨柱听闻后眉头紧锁,心中似有所思。
厂里的员工们黑压压一片,挤满了光秃秃的广场空地。
赵主任在几位陪同下走上了台前。
来者戴一副细腿圆框金边眼镜,看年纪约摸四十上下。
“大家先安静一下。”
赵主任按捺住人群,拿起喇叭宣布:“为了响应国家号召,我厂开展了一周的学习活动,成效显着。”
言犹在耳,几人便被带到了台上。
面对台上表情木然的同事,所有人都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