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帘后半晌没有动静,许久才传出一道倦懒的声音,“我罚你作甚,商掌柜可有让你带话回来?”
钟管事低头禀道:“商掌柜让属下替她向您转达谢意。”
“谢?”青年冷呵一声,另倒一杯酒,缓缓凑到唇边。
钟管事道:“商掌柜后日在琼华酒楼设宴,请您务必赏光。”
琼华酒楼就是乔玉贵开的那家酒楼。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青烟自铜首香炉中徐徐升起,馥郁的花香气充盈室内。
钟管事默默站起来,只是头还垂着,姿态恭敬。
纱帘后再次传出那道倦懒的声音,“京城可有消息?”
“没有。”
“没,有。”青年一字一顿地重复,手指关节‘笃笃笃’地敲着桌面,喃喃自语,“怎么会没有呢?”
过了片刻,钟管事听到纱帘后的人说,“没有便没有罢,有消息及时来报。”
钟管事急忙应声:“是。”
“转告商掌柜,就说我会去。”
“是。”
屋内又静了片刻,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褚无咎最近在做什么?”
“褚少爷在寻人作画,一幅踏雪图。”
青年来了兴趣,在软榻上换了个姿势,问道:“可找到人?”
“找到了,那人是个秀才,姓陆。”钟管事抬头瞧了眼纱帘后隐约的人影,“是商掌柜的相公。”
“哈。”青年有些意外,“真是巧呢。”
他突地想起一桩事,问道:“这位陆秀才可是那位被陆家划出族谱,年仅十三就考上秀才的那位陆三少爷?”
“正是。”
“啧啧,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青年不屑摇头,“陆鸣声的脑子真是被驴踢了。”
钟管事眼观鼻鼻观心,对此事不做评价。
青年道:“你去告诉褚无咎,后日我请他在琼华酒楼吃饭。”
钟管事心知自家东家想找乐子,也没多问,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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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商晚给吴开结了今日的工钱,顺便递给他一盒药膏。
“这药膏能淡化疤痕,你拿回去试试。”
吴开眸光微动,扫了眼盒子却没伸手接。
他买过不知多少声称可以祛疤的药膏,但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夫说他这是陈年旧疤,靠药膏根本淡化不了,让他不要再花冤枉钱。
“不收你钱。”商晚直接将药膏盒子塞他手里,“你只要用心替我干活,等疤痕淡化之后,帮我跟街坊四邻宣传宣传就行。”
还有这种好事?
吴开眼睛微微瞪大,“商掌柜,你此言当真?”
“自然。”商晚跟他讲药膏的用法,“洗脸之后抹在疤痕上,别抹太多,薄薄的一层就行,不出三日就能看到效果。”
三日就能出效果这种话吴开是不信的,但看商晚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心中又升起了几分希望。
万一呢?
万一这药膏真的对他脸上的疤痕有效果呢?
若是脸上没疤,或者疤痕淡一些,看着没那么吓人,肯定会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他想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多谢。”吴开握着药膏盒子道谢,不论有没有用,至少人家是好心。
“不用谢,届时你帮我好好宣传,我还要谢你呢。”商晚摆摆手嘱咐道,“明日你们不用在家里吃早饭,直接到隔壁食肆去吃,我让老板娘帮你们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