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冒着真君震怒的风险,来向自己发难?
周乾正冷汗哗啦啦地流,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白苍却满是“惊喜”地看向周乾正,笑容满面地击节而叹,“我常听别人说:周师伯最是深明大义,为人慷慨大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周乾正人都傻了,当即不由得脸色苍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元天罡见势不妙,也连忙劝道:“白师侄,你还年轻,道途一片光明,千万不要一时冲动,让亲者痛而仇者快,同门相残可是大忌,真君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白苍却恍若未觉,只是对着周乾正躬身一拜,“请师伯赴死!”
你踏马,还挺有礼貌是吧?
周乾正脸色煞白,当即毫不犹豫,身形一晃便已凭空消失。
白苍猛地抬头,看向千丈开外的某处,口中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定!”
话音未落,五色山岳的虚影凭空显化,一个大大的“禁”字熠熠生辉。
“轰!”
下一瞬。
周乾正的身形自虚空中跳跃而出,当场便被五色光华定住。
白苍摒指成剑,拇指粗细的五色光华,当空便已迸射而出。
“噗!”
大五行灭绝神光线一出,周乾正怒目圆瞪,掌中的修罗化血刀尚未抬起,眉心便已被贯穿出一个孔洞。
在他满脸难以置信的惊骇当中,猩红混杂着白色,流淌出粉红色的液体,当场扑倒在地。
“白苍,你简直……”
元天罡见状面色大变,当即怒喝一声。
但是下一秒,白苍猛地回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元天罡的表情顿时变得“和蔼可亲”起来,浑身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曾经有过的一些小心思,在此刻通通都烟消云散。
只因白苍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
只见他长眉如刀,斜飞着插向两边的鬓角。
一双凤眸龙睛当中,四面皆白,唯有正中的瞳孔泛着冷冽的寒光。
就像是从深渊中腾起的毒蛟,又恍如饥肠辘辘,刚从山上下来,欲要择人而噬的吊睛白额虎。
冷冽、凶戾、阴森、残忍,令人不寒而栗。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比任何最为强硬的威胁还要吓人,
元天罡被这双眼睛一瞪,顿时不由得心中发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挪动着脚步,想要远离对方。
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恍若冰雪消融般烟消云散,唯有深深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心灵天海。
就在这时,白苍两边的眉梢忽然向下一耷拉,自然而然的垂眸,原本杀气腾腾的五官,顿时变得线条柔和了起来。
只见他把手一招,周乾正的尸骸便已被清风托着悬浮过来。
白苍执起修罗化血,只是轻轻一斩,便已有一缕锋芒,将周乾正的头颅割下,端端正正地落在“京观”的最上层。
紧接着,白苍又把手一按,五色光华交织,凝聚出一座小小的五色山岳,包裹住了整个“京观”。
做完这一切。
白苍方才斯条慢理地取出一个大葫芦,神色认真而虔诚地将其高举一倾。
水花四溅当中,一泓酒泉便已倾倒而下,价值不菲的上好美酒,弥漫出了浓郁的酒香。
片刻之后,白苍的手一顿,旋即仰头,仅剩的残酒便已化作一条白线,落入了他的口中。
“义父,师父,徒儿不孝,未能护持你们周全。”
“唯有斩尽仇寇,来为你们送行了!”
白苍一抹嘴角的酒液,手中的葫芦猛地往砸。
“人头美酒,徒儿相送!”
“您二位,一路……走好!”
恰在此时,残阳西坠,最后一抹红光消失,清冷的月华便已洒下。
在清冷的月光当中,白苍的身影越发孤寂,形单只影,更显萧索。
明明在场还有几人,却给人一种“天地之间,一人独行”的寂寥。
忽然间,白苍转头一暼,黎纯风顿时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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