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夫人也是典型的内宅妇人,以夫为天,哪怕陈县令做的多过分,也不敢反抗,只是垂泪伤神。
沈南栀不会瞧不起她,毕竟接受的教育让她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不过不怕的,不出几天,在她的教导下,会变成一个全新的陈夫人。
陈公子大名陈子昊,抬手帮母亲擦擦眼泪,“母亲,我不难受,您别哭了啊,我喝药再也不吐了,我会努力咽下去的,不怕苦。”
陈夫人更心疼,她可怜的孩子呀!
“好了,别哭的生离死别的,不算什么事儿,是药三分毒,那苦药汤子大人喝的都胃里泛酸,别说孩子了?
他也没有好好吃东西,胃里空空的,能不吐出来吗?
先喝粥吧,我这儿有点儿甜甜的药,喝了粥吃这个药试一试,先把屋子烧热了,这么冷的天,大人都受不住,更别说孩子了。”
炭盆多摆了几个,烧的旺旺的,很快就暖和起来,只是烧这么多炭,陈夫人有点儿心疼,现在外面除了粮食,就是炭火最贵了,都要五十文一斤了,寻常年景不过五文钱而已,涨了足足十倍,还经常买不到。
瘦肉粥端来,撒了香油,加上皮蛋特殊的香味儿,本来没胃口的陈子昊,忍不住吃了一小碗,笑着道:“这个粥好吃,我没有吐。”
“那就多吃点儿啊。”
“别,先喝药吧,这是我小时候父亲特意找人寻来的药方,我也怕苦,这个喝的甜丝丝的,小孩子都爱喝。”
她拿出来的是感冒冲剂,虽不是孩子专用,现在也不挑这个了,陈子昊也不是婴儿,应该没大碍。
热水冲好,黄橙橙的颜色看着都好看,陈子昊尝一口,“真的不苦呢,谢谢姐姐。”
“真乖,好好吃饭喝药,把身体养起来,以后孝顺你母亲,别让她担心了。”
“嗯,我一定会的。”
喝了药,没有吐出来,屋子里暖和起来,孩子昏昏欲睡,陈夫人又哭了,这次是感动的落泪,孩子终于能睡个安生觉了。
“咱们出去吧,睡觉对孩子有好处。”
沈南栀招呼她出去,让婆子照顾着孩子。
陈夫人不住口的道谢:“多谢姑娘,多谢你家公子,我孩子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
沈南栀一脸认真道:“陈夫人,我能救你一时,却救不了你一世,陈大人是个好官,但却不是个好父亲,好夫君,你若是还这样隐忍懦弱,再有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我来帮你了。”
陈夫人悲从心来,“我能怎么办?他是一家之主,他有千般不好,我也不能忤逆他啊。”
沈南栀都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谁给洗脑洗的这么彻底的?整个一陈县令的奴隶一样,比恋爱脑还可恨呢。
沈南栀忍着脾气,道:“不是让你反抗你夫君,而是稍稍做点儿变通,陈大人那么忙,他能知道家里什么情况?有多少钱?多少粮食?
你不能这么老实,他要你就给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为孩子想想吧。
孩子以后读书要花钱吧,娶媳妇儿呢,生儿子呢?你想你的孙子也受孩子吃过的苦吗?”
“不要。”
陈夫人终于开窍一点儿,随即又发愁了:“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的,家徒四壁,我也没法子了。”
沈南栀取出五千两银子来,“这是金家赔偿陈县令的,你收着吧,别跟陈县令讲,公子那边我会告诉他,让他帮你圆过去的。
陈夫人,为母则刚,为了孩子,你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的吧。
还有就是合格的主母不是一味的顺从,而是在男人走错路的时候规劝,帮助,携手与共,才是夫妻。
你不是他的奴才,不需要这么卑微的,该有的脾气发起来,该有的规矩立起来,男人都是贱骨头,你强他就弱,不信你试试。”
“这……”
沈南栀的话颠覆了陈夫人的三观,从小家里教导的是三从四德,不能忤逆夫君,要顺从贤惠,可没有人敢讲这种话的。
沈南栀像个小恶魔一样蛊惑她:“你求着他的时候,是不是恨不得一巴掌扇他脸上,只是忍住了而已。
以后做你自己,不需要忍让,忍的他蹬鼻子上脸,一旦你不忍了,就是天大的罪过。
就他两袖清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样子,你这个陈夫人让给别人做,你看看谁稀罕?”
陈夫人一想也是哦,穷的饭都吃不饱,也就县令夫人的名头好听一点儿,她还忍个屁呀。
有本事你休了我?
他敢吗?
休了自己,上哪儿找个冤大头来给他压榨欺负的?
“姑娘所言极是,那银子我收下了。”
“这就对了,我们公子住在徐家,就是开酒楼那一家,徐姑娘是公子的干妹子,夫人若是有瑕,可以多跟她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