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孤儿院里,空气中弥漫着医院常用的消毒水味。院长梁阿姨是楚希希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是楚希希心灵的港湾,给予她勇气与庇护。
透过昏黄的病房灯光,楚希希看到梁阿姨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医生告诉她,院长是摔下楼梯造成颅内出血,目前情况还不明朗。那个留存她童年的孤儿院,仿佛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楚希希握住梁阿姨的手,带着哭腔喊道:「院长,你醒醒,我是希希,我一直都是您的乖女儿啊……」梁阿姨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但并没有醒来。
这时,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妇人走到楚希希身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暖与关怀。即使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依然能够看出她年轻时的端庄与高贵。老妇人轻声说道:「孩子,不要太难过,淑芬她会好起来的。」
「文阿姨,谢谢你。要是没有你,这里的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楚希希的那一抹悲伤里,满是坚强。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相信院长也会这么想。希希啊,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勇敢地面对,因为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文秀琴的眼神坚定,似乎还藏着更多的故事。
突然,梁阿姨的手指微微动了动,楚希希不禁屏息凝神,「院长,我是希希,您醒了吗?」梁淑芬慢慢睁开双眼,尽管脸上写满了虚弱,但依然带着她标志性的微笑。
「希希,你来了……」她的声音微弱但充满母爱。楚希希激动得泪流满面,紧紧握住梁阿姨的手。在那个冰冷的夜晚,是梁阿姨给了她庇护与温暖。
「院长,我在,我一直都在。」她努力止住自己的哭泣。
院长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但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楚希希靠在她身边,柔声说:「院长,您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许总,计划有变,楚希希被紧急召回青山孤儿院去了,看她的样子似乎是院长出了急症,得赶紧找到孩子,暂时放她一马。」
电话那头,许渊墨的声音凉凉淡淡的,「有谁知道她带着孩子跑得这么快?去孤儿院。」
汽车停在清风徐来的山脚,映入眼帘的是白墙红瓦的建筑,不是印象中孤儿院鬼影幢幢的衰败,而是修剪得十分整齐,各色的花朵正煞是好看。
楚希希深入院内,却只看到了聚集在一起的小孩。她从慌乱的人群中拨出护士,急迫地问:「淑芬阿姨呢?」
护士向她鞠躬,躬身让路,「在院长的办公室里呢。」
楚希希喃喃了声,「原来都藏在这儿去了。」快步走进办公室,她看到了一个个眼熟的面孔,护士,护工,院长生前的至交好友们。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顾他们的劝阻俯身冲进第一个房间,同时拉扯着一个不太清晰的声响,「淑芬阿姨,院长生了重病,已经不能说话了,要赶紧去就医……」
一层水雾缭绕过来,楚希希有着片刻的迷茫,刹那间的停顿,紧接着就是一阵清晰可闻的哽咽,眼泪如触电般渗出来,模糊的视觉中依稀可辨别这是个男人。
伴随着男人的低笑,屋后被推出来一个红着眼睛、歪着头、捻着腰的中年妇女。她深情款款地看着楚希希,没等泪花浸入,就甩动着手臂笑容灿烂起来:
「孩子,你要欺负到什么时候?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原来是护工……楚希希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视线逐渐清晰,同时耸拉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阿姨……」
楚希希紧急驾车穿过夜色朦胧的城市,内心的焦虑像是要将她撕裂。青山孤儿院的急救电话如同黑夜中的惊雷,不断回响在她的耳边。车灯划过漆黑的路面,每一道光束都像是在为她的焦虑加速。在那座养育了她的孤儿院中,院长梁淑芬对她不仅是慈祥的保护者,更像是一个温暖的母亲。楚希希无法想象,如果失去了梁淑芬,自己还能剩下什么。
抵达孤儿院时,夜风凉冽,门前的老橡树影影绰绰,像是在诉说着不祥的预兆。楚希希冲进大门,急匆匆地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里的灯光昏黄,墙壁上挂着她小时候的照片,每一个笑脸都显得格外沉重。
「希希,你终于回来了。」梁淑芬虚弱的声音从病房传来。她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见到楚希希,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光芒。
楚希希握住梁淑芬的手,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心中一紧,「阿姨,您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事,只是摔了一跤。」梁淑芬尽力挤出一个微笑,但她的声音却透露出无法掩饰的虚弱。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楚希希回头,只见宋易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他的出现无疑让这个夜晚更加混乱。
「希希,许总让我来找你,有紧急的事情。」宋易安的语气急迫,显然事态严重。
楚希希眉头紧锁,矛盾的情绪在心头激荡,一边是重病的梁淑芬,一边是许渊墨的急召。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内心的焦躁。
「宋易安,你先出去,我需要时间。」楚希希的声音坚定,她需要先安顿好梁淑芬,再处理外面的事情。
宋易安顿了顿,点头退了出去。楚希希转身看向梁淑芬,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阿姨,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您身边。」
梁淑芬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与爱怜,轻声道:「希希,有些事,我早该告诉你了。」她的声音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在用尽她所有的力气。楚希希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忧虑和期待。
安顿好一切的楚希希接到了许渊墨的信息:
「我要去一趟国外处理事务,可能几个月以后再回来。关于晋城那边一些琐碎的事情,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交给我远房侄子代劳。」
更何况那个孩子仍是无辜的。
犹豫片刻后,楚希希敲下几个字:
「辛苦了。不过,关于这事,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说什么?关于你那位远房侄子?」宋易安被许渊墨拉来埋进装修的进程中,短短一天就憔悴得不行。
许渊墨沉思了片刻,才显得有些苦恼地说道:「其实,我和宋先生也不是必须面对面解决问题。毕竟,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我们有上网冲浪,知道吧,大概了解一下网络的这种用法就好,何必一定要见面呢?」
「我又不是傻子。」宋易安翻了个漂亮的眼珠,其实心里却有一丝羞恼。他觉得这个总裁给他当叔挺屈才的,应该教教他怎么装富。
第二天就开始下暴雨,窗外一阵风雨飘摇。楚希希把窗帘拉上,思考许渊墨还不回来的用意。
直到傍晚,楚希希正在厨房做饭,却被宋易安挖苦:「跪着做?你就没人疼?」
看见是英俊如昔的他站在那里,楚希希眼波一冷,唇间冷冽如寒霜,「你来这里干什么?还要带紫百合花?」
「刚从陌墓里拔出来的。」宋易安一边说着,一边把花插进办公室新带来的花瓶。
「我以为一个人孤独的生活不可能再起涟漪,但今天有人告诉我,专注工作确实能凝集出女人应有的美。」他一言一语不想忽略她的美,「今晚要在这里吃饭吗?我可不想看到毕加索肖像。」
厨房的灯泡不停地发出刺眼的光,假若你看我来不及躲开。
是夜,楚希希躺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就在此时,惊雷无声,暴雨不顾一切的肃清而降,风,摧毁一切,闪电的面目狰狞可怖。
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上,许渊墨焦急地吞云吐雾,但当看到楚希希冲出工作室大门的那一刻,他熄了火,长吁一口气。
「我得去孤儿院一趟……」楚希希刚坐进车内,立刻向身旁的人解释道。
许渊墨打断了她,「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