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跑回家路上遇到衣秀玉,立即喊她回去帮忙拿药箱等东西,自己则先跑向秦老头的新毡包。
大黑果然如林雪君替秦老汉规划的那般在毡包边上的牧草仓库里生崽,穆俊卿帮秦老头用几根木头支了个架子,四周的牧草垛子被架出来个挡风又能自由出入的空洞,大黑就窝在里面,躺在厚厚的牧草上生崽。
林雪君赶到时,秦老汉正撅着屁股钻在空洞口那儿手足无措地瞎忙活。
林雪君伸手揪着秦老汉后腰上的裤带子就将他给拽了出来,顾不上跟秦老汉讲话,她已代替他跪伏在洞口。
大黑使劲儿努责的频率很低,显然体力消耗过大。
转头看向弯腰凑过来的秦老汉,她开口道:“大爷,盛一碗盐糖水。”
“哦,好。”秦老汉搓了搓手,转身便大步走回毡包,喊家里人冲盐糖水,想了想又补充道:“昨天缓的奶坨子,不是还剩下一些奶嘛,也给冲进去。”
羊水已经流出来许多了,第一只小狗长得太大了,堵在口子上生不下来,里面的其他小狗都只能等着。
秦老汉折返的时候,林雪君回头问:“大黑发作多久了?”
“有2个小时了……”秦老汉摘下帽子抹一把脑袋上的汗,又将帽子戴上,“刚开始没想着它难产,以为它能自己生呢。”
“一只大崽子堵在宫口了,只一只脚在产CD道里。现在几个选择你认真听一下,尽快做选择。”林雪君转头将道。
“嗯。”秦老汉一脸紧张地望着林雪君。
外面小路上陆陆续续走来许多社员,大家还没见过狗难产怎么办呢。在屋里炕头上热乎着的穿上袍子赶过来,在外面干活的抹一把脸也颠过来。
衣秀玉背着林雪君的药箱小跑过来,身后还跟着糖豆。
“它一看往这边来的人多,窜过栅栏非要跟着。”衣秀玉将药箱递给林雪君,拍拍糖豆的脸,不让糖豆往正忙着的林雪君面前凑。
林雪君点点头,顾不上围拢过来的其他人,继续对秦老汉道:
“第一,大黑是大型犬,产-道粗一些,我手比较小,手臂也细,尽量伸进去帮忙助产。但是小狗的四肢太细了,没办法用绳子拽,我只能手拉。这个非常费时间,未必能成功,还可能耽误时间,导致所有小狗都被憋死;
“第二,不顾第一只小狗的死活,将之硬拽出来,这样宫口堵塞被解决,后面的小狗有机会顺产生下来;
“第三,剖腹产,这个快,极大可能保住所有小狗。但对于大黑来说就比较危险了,冬天冷,咱们资源有限,如果养不回来,命可能都保不住。就算养回来了,也可能因为身体亏空而变得病恹恹。而且还可能会影响大黑产奶,说不定需要人工喂养活下来的小狗,咱们现在冬羔都还没生,大家都靠着之前冻的奶坨子才能喝上奶茶……
“你考虑一下吧。”
秦老汉攥着拳头,像个被罚站的孩子一样。往常喜欢胡来,有些蛮横又话多的老头子忽然静下来,嘴巴瘪着,眼睛瞪大了盯着大黑,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四周社员们小声窃窃私语猜测秦老汉会怎么选择,也有给秦老汉出主意的:
“狗都生好几只呢,第一只死了就死了,先拽出来把通道让出来呗。”
“还是别剖腹了吧,吓死了,狗太遭罪了……”
又过几十秒钟,林雪君整理过药箱,抬头看向秦老汉。
“试一试第一种办法吧,万一能成呢。要是不行,再第二种……”秦老汉干巴巴地道。
“行,你先给它喂点盐糖水,我准备一下。”林雪君用肥皂水洗过胳膊,又戴上胶皮手套。
牧草仓库边不能点篝火,怕把干牧草点了,那就完了。
大家只能在外面围起人墙,挡住风,狂喷热乎气儿,才能帮光着胳膊的林雪君取取暖。
因为大黑趴在窝里,林雪君不能像给牛接产一样站着完成工作,只得倒在狗窝口,靠着牧草垛子,艰难地扶着大黑往它产道里插手。
大黑痛得呜呜要咬,但已没力气挣扎着站起来,只得回头呲牙低吼。秦老汉伏在狗窝另一边,伸手压住大黑的胯骨,不让它乱动。
一边还要跟大黑吵架:
“不让你四处乱跑,咱们驻地里那些蒙獒体格子都多大啊,比你大一两圈屁的了,生崽子能不大嘛!
“你偏不,整天就喜欢跟着那些大狗玩,现在遭罪的是谁?
“你瞅瞅你这肚子鼓的,要是揣的都是大崽子,看你怎么办!
“一天天的,没一天听话。要不就是追张大山那只猫,鼻子嘴巴子被挠得一道子一道子的不知道吗?
“跟傻似的,有没有一天能让我消停?”
林雪君垂头专注于手指和手腕的触感,耳边秦老汉的训诫实在吵死了。
转头用左胳膊拐一下秦老汉的手臂,哭笑不得道:“大爷,别说了,狗没训着,把我训得够呛。”
“哦哦,好。”秦老汉忙闭了嘴,总算还了林雪君一个安静的办公环境。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