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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文(28) 娇弱太子被迫躺平……(1 / 2)

天色渐暗,有内侍来禀告宴会即将开始,贺明隽就没再多说,同贺峻一道去了。

这场宴会,除了品级不够的后妃和年纪太小的皇子公主,其余人都来了。

温昭仪看着贺峻,眼神满是不甘和指责,这是她养大的儿子。因为他,陛下不常来她宫中,害得她没有亲生的孩子,现在他出息了,却一脚把她踢开,去孝顺皇后去了,真是个白眼狼!

贺峻回望过去,目光锐利如刀,吓得温昭仪差点惊叫出声,她忙掩着唇侧脸看向别处。

贺峻亦移开目光。

他没把温昭仪放在心上。

其实原本他也是恨温昭仪的。

在他幼时,温昭仪为了争宠任由他病重,后来发现父皇丝毫不在意他时,她又觉得他无用甚至生了怨怼之心,虽没有明面上欺凌他,但在吃穿上都是能克扣就克扣,他只是表面光鲜、勉强看得过去罢了。

再后来,温昭仪见后宫没有孩子出生似乎是认命了,又想笼络他。

她放任内侍宫女欺负他,在他无助时替他出头,以为他会感激涕零。

可是,他不傻,幼时的一些事他记得或是通过别的途径了解到。

真正帮了他的人是皇后娘娘,尽管皇后娘娘也不喜欢他,只是在履行后宫之主的职责而已。

他原本想着,等他长大后,一定要报仇让温昭仪付出代价。

但如今他有了能力,却发现温昭仪好似一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耗费心神。

贺峻很快就将思绪转到别处。

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完成兄长交代的事情。

贺峻并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可这场宴就是为他而办,众人怎么会冷落他这个主角?

后妃们出声表达着关怀,弟弟妹妹们也上前打招呼。

就连三皇子都说了几句场面话,言辞听起来还颇为诚恳。

贺峻只得扬起笑脸应对。

比起贺峻这边宛如众星捧月,贺明隽就显得有些形单影只了。

目前嘉乐帝和皇后还没到,贺明隽就是在场身份最高的,没人敢对他视若无睹,但也就行个礼接着便在他略显冷淡的颔首中告退与别人寒暄或是言语交锋。

他一贯如此,在许多场合都不热络。

众人都习惯了,也不过多打扰。

一来是碍于贺明隽的身份,此外就是他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气场。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大家即便没说什么,可眼神都忍不住觑着贺明隽的神色,想看他见了如此受重视的辰王可有异样。

可令他们失望了,太子还是神色淡然,甚至还有些神游天外,完全看不出喜怒。

实际上,贺明隽的心思还真不在宴会上,他脑子里在“上网课”。

这本就不是他习惯的时代,又因为身体原因很多事都做不了,所以他还是趁这些时间学点别的。

他一直没有放弃揪住系统尾巴的打算,现在主要在学习脑科学和计算机。

谁也不知道,贺明隽的和脑中所想与现实处境如此割裂。

不多时,嘉乐帝和皇后带着怀宁公主一起到了,各人都回到自己的席位,行完礼,宴会正式开始。

贺峻在落座时才发现女眷的席位上有一个略眼熟但不属于皇家的身影。

他拧眉思索,想起那是他从渝阳带回的女子,名叫赵晚枝。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子侧妃?但不管从她的衣着打扮判断还是理智分析,都不大可能。

贺峻本想问一下兄长,可皇后却适时开了口:“辰王这两年在边关可能不知道,本宫认了个义女。来,晚枝,见过你二皇兄。”

赵晚枝拿起帕子擦了下嘴,顺势把刚塞进去还没来得及嚼的食物吐出来,她忍不住腹诽着:若不是想来宫中蹭饭,她真不乐意参加这样的宴会。

但她面上却没显出来,而是摆着明媚的笑,得体地行礼:“二皇兄好。”

贺峻也笑道:“我不知多了个妹妹,也没备见面礼,改日补上。”

嘉乐帝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满意的,看辰王的表现,应该是真不知情,辰王在宫中没什么人手。

贺峻又寒暄几句,向贺明隽求问:“母后怎么会……?”

他原以为兄长对赵晚枝多少有点另眼相待,若有一日兄长愿意成家或许会考虑她,可现在他们成了名义上的兄妹……

贺明隽言简意赅道:“母后在宫中无聊,不时召她进宫,且她献方子有功,就给她封了个县主。”

其实皇家认义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架不住皇后真的挺喜欢她的。

赵晚枝本就是个事故体质,不是遭人嫉妒,就是有机遇,再加上这个时代娱乐也少,她就有些八卦,总是知道很多新奇事。

别说皇后了,就连嘉乐帝都很乐意她入宫解闷。

某次,嘉乐帝还问起贺明隽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然后贺明隽就被嫌弃性子闷、不关心民众了。

而赵晚枝一个和皇家毫无关系的女子若总是入宫,容易遭人议论、猜测——皇后打算将她许给太子,甚至是和嘉乐帝有什么不清不楚。皇后认她为义女,就免了这些麻烦。

其实比起赵晚枝的那些功劳,皇后的喜欢才是她能被封县主的主要原因。

赵晚枝要做生意,其中很多还是女子的生意,也乐得与皇后交好。

赵晚枝在被封县主之前就在宫中与三皇子有过接触,不过她清楚自己算是太子这一派的,而太子貌似和三皇子关系不好,她自然会和三皇子保持分寸。

如今她又算是三皇子的义妹,除非三皇子不在意名声,两人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贺明隽除了一开始“威胁”赵晚枝,之后并未再刻意算计,但那两人会走到这一步,其实是早就注定的。

*

宴会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之后,贺明隽回了东宫。

他只见到归来的杜松,还以为苏木战死沙场了,结果一问才知道苏木在北地娶了妻,又伤势未愈,才没有一起回来。

贺明隽就道:“他若不愿回,就留在北地吧。”

给苏木安排个合适的职位便是。

他又对杜松道:“你身上也有不少暗伤,等论功行赏结束,去庄子上养一段时间。”

杜松一听,虽不知殿下意欲何为,还是应下了。

两年未见,其实贺明隽并不清楚杜松是否如原来那般可信,不过也不重要,最终的结果应该会是他想要的。

安排好杜松,贺明隽就开始盘算着将手中的人手和权力,准备慢慢过渡给贺峻。

另一边,贺峻在熟悉完自己宫中的人、又宴请了一同回都的将士,之后便总往东宫跑。

东宫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就连那两头老虎都还在。

“兄长不是说去年秋天就要把他们放归吗?他们再长大,容易伤人。”

去年八月,金团和雪团满三岁。

老虎一般三四岁性-成熟,雄虎会晚一些,去年他们还没进入发-情期,贺明隽就打算先放他们回野外适应一下。

谁知,他们被养得太亲人了,只想放弃自由也要好吃好喝。

他们大概不知道,若想被继续养着,要放弃的可不止自由。

只能等今年再试试。

贺明隽就解释道:“放了,只是他们又回来了。”

贺峻担忧道:“可是,到底是野兽,他们又这么大的体型……”

那老虎的头围都比兄长的腰还粗。

“再说吧。”贺明隽满不在意,随后就转移话题,谈起朝政。

几年过去,官场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新的学子进入朝堂,也有老臣致仕,当然还有升迁或被贬的,比如,嘉乐六年的探花楚毓外放了六年,成就斐然,两年前回来,已经入了户部。

目前没看出他明显的站队偏向。

贺明隽大致介绍了一些,就道:“林中书虽已经致仕,但他的身体,教个学生还是富有余力的,你若有政事不懂的,可去请教他。”

贺峻丧丧地答:“知道了。”

之后贺峻就把大多心思放在朝堂上。

四月的尾巴很快过去。

五月一日,贺峻的十八岁生辰。

贺明隽给贺峻的生辰贺礼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鲁班锁。

这对于别的十八岁男孩来说有些幼稚,但贺峻依旧表示出喜欢,他不是假装的,他自小没什么玩具,其实比起名贵之物,他更喜欢这枚鲁班锁,哪怕他并不擅长解这个。

贺明隽:“里面还有个别的礼物。”

听到这话的贺峻:“……”

他可以不要么?

等贺峻把鲁班锁解开,已经是七月了。

里面是半枚令牌。

“兄长,这是?”

贺明隽:“我养了三千私兵,除了我,他们只认令牌。”

贺峻霎时睁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喊道:“兄长……”

在贺峻看来,兄长的储君之位是很稳的,没必要冒这个险,若是被父皇发现了,便是兄长没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都说不清了。

再说,兄长把这个给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有一种临终交代后事的感觉?

贺明隽道:“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你先拿着吧。”

贺峻其实有许多话想问,但他知道兄长没多言就是不愿解释,而且兄长的性子也不是他能劝动的。

他只能好好做事,若真有朝一日……他反正是会站在兄长这一边的。

不只是贺峻察觉到贺明隽的异常,连嘉乐帝都觉得他不对劲。

在贺明隽又一次把差事推给贺峻做,嘉乐帝就压着怒气质问他:“你这是在向朕表示你的不满吗?”

贺明隽不解道:“父皇何出此言?儿臣没有什么不满的。”

嘉乐帝并不信:“那你为何如此懈怠,朝也不上,事也不干……”

“儿臣本就不是勤勉的性子,有人分忧还不好么?”

他的理所当然让嘉乐帝有些手痒。

“分忧?只怕他想分的是权!”

贺明隽依旧没任何动摇:“用人不疑,儿臣相信辰王。”

嘉乐帝被气得不行,拍着桌子道:“好!好!你们兄弟情深,倒是朕枉做小人。若真有一日他反咬你一口,看你怎么收场。”

贺明隽:“那也是儿臣应该承担的,多谢父皇费心了,只是儿臣的身体注定不能过多操劳,若不用辰王,难道要用三皇子吗?”

“你还是怨朕……”

贺明隽诚恳道:“儿臣能体谅父皇,也希望父皇能尊重儿臣的选择。”

只是他这么说,不仅没让嘉乐帝放下心,反而让他火气更旺。

“你真是放肆!朕又不止你一个儿子!”嘉乐帝说着,将茶盏砸在地上。

若面前的不是贺明隽,只怕这茶盏会摔在那人头上。

还是潘德全极有眼色地早早通知了皇后,现在见嘉乐帝动怒,又忙好声安抚,撑到了皇后赶来。

皇后劝住了嘉乐帝,又来见贺明隽。

哪怕亲历了帝王的雷霆之怒,贺明隽神色也不见丝毫的忐忑。

皇后一见就笑了,摇头道:“在遇见你之前,本宫还以为我是这世间最冷心的人。”

“遇见”一词,饱含深意,似乎皇后已经将贺明隽与原来那个太子分开来看。

不管是前面这句有心或无意的暗示,还是后面那句调侃,贺明隽依旧是是那副不动如山的淡定,没给出什么反应。

皇后只是感叹一句,也没想指责他或是唤起他的良心,便又接着说:“本宫向来觉得利益比感情更重要,人都是会变的。你再聪慧,能算无遗策么?”

贺明隽:“哪能呢?儿臣没有自负到那地步,只是,不管结果如何,总能挽救或是在儿臣承受范围内。”

就如他把私兵的令牌给了贺峻,又何尝不是一个圈套呢?

太子养私兵,若是被嘉乐帝知道了,顶多是训斥一顿,没准儿嘉乐帝心里还觉得他这个太子出息知道培养自己的势力,但贺峻的待遇就不同了。

皇后淡淡反问:“你能承受,那别人呢?”

都到了这一步,贺明隽不是轻易能被劝动的。

他垂眸沉默片刻,才语气沉沉道:“儿臣有负父皇母后的培养,但儿臣的性子实在不适合那个位子。父皇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是非我不可。”

“至于母后您……雯表妹今年就及笄了吧?母后若是有空可以多教教她。”

他说的“雯表妹”是沐恩侯府的嫡长女。

皇后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秦雯会成为下一任皇后,而他既不想娶妻又不愿当皇上……

“辰王他……”皇后蹙起眉,“若非心甘情愿,一时强逼也无用。”

贺明隽没直接回答,而是说:“他是个清醒又记恩的人。”

皇后微抿唇,有些迟疑地开口:“你雯表妹,长相只是清秀。”

他们这样的人家,其实没有太丑的孩子,但遗传是很奇妙的,就如太子比怀宁生得好看得多。

之前就有不少人见她生得好,就对秦家的姑娘期望较高,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嗯?”贺明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愣了一下才道,“要当好皇子妃,甚至更进一步,能力、品格和才情等比容貌更重要。”

皇后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道:“是谁当初口口声声称太子妃不能比他生得丑的?你与你父皇……或者说男子有几个不好色的?”

贺明隽没把当初的借口放在心上,甚至就连秦雯的长相他都没有很在意。

“他……”贺明隽自己都不懂情爱,更不知贺峻是否颜控,自然也做不出保证。

“若是沐恩侯府不愿,可以拒绝。”

就算贺峻无缘那个位子,光是辰王,就足够让沐恩侯府心动了。

而如贺明隽所料,等皇后向贺峻问起他对自己的婚事有何打算时,他表示出想求娶沐恩侯府大姑娘的意思。

很快,嘉乐帝为辰王赐婚。

三个年纪稍长的皇子,只剩贺明隽的婚事毫无着落。

他一直拖到二十岁。

那时,他已经极少插手朝堂之事,而辰王和才封王的三皇子明争暗斗得不可开交。

别说皇子,就是世家子也极少有二十岁还未娶妻的。

贺明隽的加冠礼堪称盛大。

这日,嘉乐帝亲自给他加冠、取字,然后要以父亲的身份和他谈心。

嘉乐帝特意穿了常服,他有些语重心长地和贺明隽说:“和父皇坦诚一点,你至今不娶妻,甚至连女色都不近,是不是……不行啊。”

“咳咳……”刚喝了一口茶的贺明隽差点被被呛到。

他原以为嘉乐帝要和他谈正经事。

嘉乐帝见状,脸色更加严肃,叹了口气道:“不能讳疾忌医啊,或许有御医擅长这一方面。那些太医都帮你隐瞒还是医术不精?”

嘉乐帝的声音已带了怒意,似乎下一步就打算送他们“全家陪葬”警告。

贺明隽:“儿臣没有。”

嘉乐帝点点头,可眼神明显不信,又问:“那你已过了二十岁,该考虑娶妻了吧。”

贺明隽:“……”

要怎么证明自己能行?

他想了下,没再解释,而是垂着眸,顺着嘉乐帝的猜测道:“儿臣这身体,就是成婚,也极可能无后,甚至后代出现畸形。”

他并不担心谎言被其余太医戳穿。

即便是父母健康的人也可能生□□弱的孩子,而他体质确实很差,再加上之前的太医在他的授意下都往严重了说,他自己又明显表现出不愿娶妻生子的意愿,这些为皇室看病的太医都很懂得明哲保身,会帮他圆谎的。

否则,若因他们的话,他的后代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落不了好。

嘉乐帝心里确实打定主意要请个自己信任的御医给太子诊治。

现在在嘉乐帝眼中,太子的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当初那老道说什么太子不能在及冠前成婚,多半也是太子搞的鬼。

亏他当初还信了!

这个逆子!

嘉乐帝憋闷得不行,但他没有再旧事重提。

他如此后知后觉,显得一点都不英明神武,还是算了。

嘉乐帝转移了话题:“你长大了,这两年愈发有主意,与朕……和为父也生疏起来,有时关系甚至有些剑拔弩张。你是我最看重的孩子,九岁时便被立为太子,只要你表现没有太差劲,朕没想过改立别人,可如今,你的做法……”

贺明隽的种种表现,便是嘉乐帝再迟钝、再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可思议,也只能往那个方向考虑。

太子似乎真的不愿当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