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生!”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运动t恤和休闲长裤,烫着栗子黑金头的瘦削男子步履散漫地走到名为陈乔生的身边,戴着绿水鬼的左手更是重重拍在他的肩上,反复揉捏。
攀附在他肩上的手的指尖微微发白,可想而知用了有多大力。
陈乔生不免地吃痛了一下,咬着牙横眉怒视,可当他看清手的主人是谁后却默默压下心中的苦楚。
“好久不见了颖哥。”陈乔生扯了扯唇,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靓仔啊。”
郑嘉颖居高临下地睥着他,一言不发,眼神阴鸷薄凉,像是一条蛰伏暗地的毒蛇,看得陈乔生直冒冷汗。
半晌,他嘴角勾着戏谑的笑,伸脚点了点陈乔生旁边的凳子,“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会拍马屁。”
“哪里哪里。”陈乔生笑得谄媚,连忙拉开他旁边的凳子,“你坐,颖哥。”
俩人闲聊着,多数是陈乔生说,郑嘉颖刷着手机时不时应几句,态度敷衍随便。
傍晚时分,夕阳西沉,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涌入包厢,室内嘈杂一片,陈乔生这一桌是最快坐满人的。
这反而是常态。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曾经班里臭味相投的人总爱趋奉在有点小钱就是爹的刺头郑嘉颖左右——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其他人见状还松了口气,他们反而还不想跟那群蛇鼠一窝的人坐一桌呢。
相熟的老同学各自搭着话,说说笑笑。
“颖哥,最近都在忙什么?有没有什么关照啊?”还未正式开饭,梁梓杰嬉皮笑脸地给郑嘉颖倒了一杯酒,哈着腰对他敬了杯酒。
郑嘉颖懒散举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还不是老三样。”
“泡吧...”
“把妹...”
说到这他停顿住了,桌上的人适时发出一股怪异的笑,“哈哈哈,还得是你呀颖哥。”
“颖哥你就命好啦,拆二代。”
郑嘉颖勾了勾唇,置若罔闻,“你们毕业后都干嘛了?”
“还能干嘛呀,读了个三流大专,当牛当马转正后到手的工资还不到六千块,现在考虑要不跑跑外卖算了。”陈乔生叹了一口气,“除去生活开销,每个月省吃俭用的那点钱压根不够在羊城生活。”
国际大都市——富人奢靡无度的后花园,更是穷人苟延残喘的戈壁滩。
梁梓杰颇为感慨,“勤奋一点,跑外卖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块呢。”
谁都知道跑外卖来钱快,但很少有人愿意拉下脸去风吹日晒。
“别说这个沉重的话题了,换一个,换一个。”吴谨德笑吟吟地给郑嘉颖递了根烟,“都是一起逃过学被处分的难兄难弟,颖哥有什么发财路肯定不会忘了关照我们的。”
郑嘉颖眯着眼看他,并没有接过那根烟。
原本聊得火热朝天到静谧无声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吴谨德哪里惹郑嘉颖不高兴了。
吴谨德冷汗涔涔,绞尽脑汁回想究竟是哪句话惹得他不快。
这时,门外响起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咯咯声,由远及近,步履紧凑的节拍听上去就像是他的心跳,噗通噗通。
思绪被打断,郑嘉颖依旧板着个脸,吴谨德愈发意乱心慌,下意识地就是去埋怨迁怒那个穿高跟鞋的人。
他朝门外瞪去,妈的,究竟是谁踩着个破高跷来回晃悠?
待吴谨德看清门外的人后,一句国粹来的猝不及防。
“卧槽。”
其他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同样是一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