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京都，霓虹灯下的车流仍旧穿梭不息，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似牢笼困兽。
季晚开着车，顾北烬静默坐在副驾驶位置，时不时偏头睨一眼她。
车内的气氛宁静祥和。
红绿灯路口前，季晚双手散散搭在方向盘上，注意到男人投来的视线，神情淡淡，唇角却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浑身都是酒气，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回到家，季晚停好车，下车拉开副驾驶车门，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扶他。
顾北烬垂眸，轻扫过夜色下女人递来的手，轻笑出声：“怎么，怕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季晚径直搂住了他胳膊，没好气道：
“怕你摔死。”
顾北烬偏头笑笑，轻握住女人细腻的手。
季晚知道他是嘴硬逞强，明明已经喝到走路都不稳，还是那副嘴上不肯服输的死性子。
她将人搀到沙发，随后便进了厨房。
这个点，家里的佣人早就完成了一天的已经工作休息了。
季晚打开冰箱，拿出一罐蜂蜜，简单地冲了一杯蜂蜜水。
等她从厨房出去的时候，顾北烬身子歪歪斜斜地倒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叠在一起，闭着眸似是睡着了。
季晚在男人跟前站定，腾出手无奈将人扶起来：
“顾北烬，醒醒。”
酒意上头，顾北烬懒散掀了掀眼皮，眼尾染着醉酒的红意，噪音嘶哑：
“晚晚。”
季晚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顾北烬似乎从来就没有这样叫过她。
她拿着蜂蜜水的手缩紧几分，缓缓递到他唇边：
“把这个喝了再睡。”
喝多了的男人周身散去冷意，倒多了几分令人摆弄的随和。
季晚话说完，男人幽幽盯着她。
“喂我。“
季晚被他盯得心头不断凌乱，无奈坐下身，扶着人把杯子里的蜂蜜水喝了个干净。
“去床上睡。”
她放下杯子，轻推了沙发上的人一把：“起来。”
男人似是没听到，缓缓阖上双眸。
冷色灯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蒙上淡淡阴影，醉酒的缘故，他脸色比往日更加冷白。
季晚沉默看了他几秒，知道这会也叫不动他。
她起身，打算上楼给他拿条毯子。
刚迈开一步，手腕就重重沉。
“别走，晚晚。”
身后蓦地传来男人喑哑低沉的嗓音，似梦中的呢喃，可在这寂静的屋内，却显得格外清晰。
季晚脚步愕然顿住，缓缓垂眸，看着灯光下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正虚虚地攀着她的手腕。
她心头微触，手指微动想抽回去：
“我不走……一会就回来。”
男人却攥得更紧。
似执拗地要坚持着什么。
季晚眉头微拧。
这男人明明喝多了，可落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只增不减，这滚烫的力度，似是要灼到她心底。
季晚拗不过他，最后索性拿了个枕头垫在地毯上，靠坐在了男人身边。
顾北烬像是睡着了，传来的呼吸声渐渐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