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逸是主人家,第一个举起酒觞:“大家都不是外人,请饮满此觞!”
确实在场都不是外人,赵云、徐邈是甄逸女婿,耿苞之妹耿旦是甄豫未过门的妻子,而典韦则是赵云亲卫大将,心腹之人。
甄俨与徐邈的席位在左列,而且两人席位是挨着的,甄俨举起酒觞袖摆掩面时,对徐邈低声道:
“景山,你可要少喝一点!”
“我知道!”
徐邈一饮满觞酒水,低声回了一句。
对面席位,酒侍替赵云续满酒觞,赵云举觞道:“岳翁,诸位请与我共饮!”
典韦是一个好酒的人,特别是甄府的美酒,在年初喝了一次后,他就一直念念不忘,今日再喝,每觞都让酒侍续到最满。
酒宴,一般都是你来我往,几轮后,几人也就喝开了。
特别是徐邈,一觞又一觞,甄俨一见,暗道:这下完了!
“赵州牧,在下有些拙见,不吐不快!”徐邈脸颊酒红,端起酒觞遥敬赵云。
赵云有些意外,下午在水榭,徐邈基本没有发言;没想到现在居然要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笑着举觞:“愿听景山高见!”
徐邈仰首一饮而尽,拱手道:“赵州牧治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在下五体投地;但赵州牧治民,在下却不敢苟同!”
甄俨一拍额头,真有点后悔带徐邈来见赵云。
典韦正喝得爽,一听徐邈大言不惭说自家主公治民不行,顿时不爽道:
“徐景山,汝这黄口小儿,有何资格评驳吾主?”
徐邈也不恼怒典韦骂他黄口小儿,从酒侍手中抓过酒壶,续满一觞酒,敬典韦道:
“在下观将军,身如雄罴,步履浑厚,必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猛将兄,请先饮酒!”
猛将兄?
典韦一愣,举起已经续满的酒觞,一饮而尽:“尔还要说甚!”
徐邈又往自己酒觞续满酒,微微拱手道:
“先贤有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猛将兄、赵州牧,还有在下,我等三人,在冲锋陷阵上,在下自然比不上二位,但若论治民,二位却不如在下远矣!”
“徐景山,尔大胆!”
典韦一拍案几,你这黄口小儿说俺不如你,俺没话说,但你竟敢说主公治民完全不如你?
徐邈根本没被典韦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举觞道:
“猛将兄休怒!请饮酒!”
赵云眼神制止典韦,终于明白为何历史上徐邈口出狂言,差点被曹操砍了,因为这家伙喝了酒,就口无遮拦。
赵云对徐邈举觞道:“景山高见,吾洗耳恭听!”
徐邈饮下一觞酒,说道:“自从州牧当年入代,轻徭薄赋、免去各种苛捐杂税,予民生息,可谓是爱民如子。”
说到这里,徐邈话语一顿,自顾自地倒酒饮下,才继续道:
“但…州牧可有发现,这样做治下百姓还是没有几何余粮,经不起任何风险,一旦遇到灾年,州牧不仅收不到地税,甚至还要开仓济民?”
其实,赵云也发现了徐邈所说的问题;从当年入代至今,他已治理代郡长达七年之久,这些年对自耕农仅收取三十税一的地税,但代郡百姓并不富足。
就如徐邈所说,一旦遇到灾年,他不仅收不到地税,还得倒贴腰包赈济百姓。
活生生的例子就好比去年,遇到大旱,他在代郡没有收到一石粮。
以前仅有代郡一地,他依靠商业上的收入还能撑得住,但如今他已有九郡之地,两百多万民,一旦再遇到像去年那种灾年,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赵云对徐邈深深一揖:“景山高见,令吾醍醐灌顶,还请景山教我!”
此刻,徐邈都懒得倒酒入觞了,直接提起酒壶,豪饮数口,对赵云竖起三根手指:“若让在下治理地方,首先当做三件事;第一件:兴修水利,广开水田!”
“第二件,择优而种,因地制宜!”
“第三件,立学明训,进善黜恶!”
说完,徐邈提壶接着喝,好不痛快。
“景山高见,云受教!”
赵云被徐邈说得心悦诚服,这些年,在这些方面,他确实做得不足。
只见,赵云从座席起身,来到徐邈面前,礼贤下士道:“景山大才,还望助吾造福万民!”
“景山!”
甄俨见堂堂幽、并二州之主,屈尊降贵来请徐邈,连忙去拉毫无形象的徐邈,想将徐邈从座席上拉起来。
毕竟你徐景山坐着,州牧站着,这像什么话?
“别拉我!”
可徐邈不干,推开甄俨,对赵云摆了摆酒壶,醉醺醺道:“州牧,先说好,职位太小,在下无法施展,最少一县之宰,在下才干!”
甄俨满头黑线,这货真是蹬鼻子上脸,居然还低于一县县令不干?
一旁,准老丈人甄逸,面色也不太好,他顿觉当初答应将四女甄荣许配给徐邈,似乎有点草率了。
赵云也是第一次遇到,最低要从县令干起的人!想了想道:“上谷宁县,空缺县宰,不知景山可愿?”
上谷郡,宁县,地处上谷北部,是如今赵云与轲比能互市的地点,随着宁县开市,幽州各地商贩纷纷涌入宁县交易,宁县也越发的繁荣起来,但这种胡汉混杂的地方,人越多,就越混乱,天天都有层出不穷的事件,赵云觉得比较适合徐邈。
“宁县好,宁县好!”
徐邈摇了摇已倒不出酒的酒壶,摇摇晃晃起身,对赵云大礼一拜:
“在下徐邈,拜见主公!”
语落,徐邈拜倒的身型一垮,脸颊趴在地上,呼呼大睡….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