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妙曼女子,一模一样的衣饰装扮,就连所穿的绣花靴子也是丝毫没有差异!
这样的安排,除了赫连勃勃本人,就连李公公以及参选的十位佳人也是在最后一刻才接到通知。
心思各异的人目光流连在十位佳人身上,均想第一时间认出属于自己这一方的那个,却也都只能依稀辨个大概,没有谁能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赫连勃勃对于这样的安排似乎满意得很,叶清也是微微讶异着,而赫连栩则是继续喝着自己的酒,目光未曾有任何一刻落在前方的美人身上,仿佛他只是个局外人一般,眼前的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赫连勃勃示意身后的小公公取出自己早前拟好的试题,这会,直接交予了叶清。叶清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宣布第一项比试:舞剑。
舞剑,非舞,非剑术,以舞蹈为底,以剑术为升华。
十位美人接过宫娥送上的长剑,有的是刷刷的舞起来,有的是款款舞起来,各有各的姿态,各有各的美。
一轮下来,叶清对一旁默不做声喝酒的赫连栩道:“太子可有中意的?”
赫连栩眼尾都不曾抬一下,“母后中意便可。”
叶清清了清嗓子,命人把笔墨送到前席数名重臣面前。众人这才注意到十位美人虽然身上所有头饰衣饰如出一撤,但每人腰间衣裳上均锈了一个数字,从一到十。
叶清道:“请尔等把各自认为不错的八名美人腰间数字写下来,交与宫娥呈上。”
被点到的大臣互视一眼,面有难色。
皇上这一招不可谓不厉害,让他们自己选,却又不让他们清楚哪个是自己这边或最大的竞争对手的人马,这下,不管最终结果是什么,那都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皇家谁也不会得罪。
想认出自己那方的或许还行,但,想除去最有力的竞争,那便比登天还难。自己的人怎么也算有点熟悉,对方的,谁知道哪个是?
“怎么?大人们觉得很难选择么?”叶清环视了大伙一周,笑吟吟道:“是否还要美人们再舞上一会?”
众人敛了敛神,这才都笑着回应了下,匆匆在纸上落笔。等宫娥们收起写上号码的纸张送回叶清手中,叶清统计了之后,两名落选的美人被太监领着送了出去。
余下的美人们大气不敢透一口,这一刻总算体会到比试的残忍性,再不敢因着自己背后那所谓的支撑力量有一丝怠慢了。
凝神静气,所有人等着叶清公布第二个比试项目。
叶清在各种视线下不动声色地拭去额角的细汗,清了清嗓子,她扬声道:“第二场比试,作诗。一炷香之内,作一首与朝政有关的诗。”
堂下轰然。那根本不是皇上一早拟定的试题!
古有曹植七步作诗,那都是古今流传下来的佳话,她们区区闺中小女子哪能与古贤人相比?更甚的,还要与朝政有关,这不是明着要看她们出洋相么。
没时间让她们多想,宫娥太监们搬来桌椅送上笔墨纸砚,清香点起,香灰不一会便掉落数块。堂下八位美人手执笔杆,眼睁睁看着香灰掉落,有的干焦急,有的埋头写着什么,有的凝神苦思。
在座的大臣也不比她们轻松,每人头上都渗着丝丝汗意。
一柱香的时间转眼即逝,叶清又命人收起美人们桌上的笔墨纸张,之后命人抄下各人所作的诗,送到每位重臣手里。经过一轮评比,又有两名美人被送了出去。
如今只剩下六位美人在场。叶清也不急,看了六人一眼,她笑道:“各位可要喝点茶水稍做休息?”
“好。”
一位佳人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她环顾一周,没发现其他人附和,心底一慌,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叶清看着她,悄悄一笑道:“皇上事先有规定,比试当中不许任何参选的人的开口说一个字,这位美人,你犯规了。”
言语间,一位小太监过来,把刚才说话的美人带了下去。余下各人惊得一身冷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莫名其妙就被刷了出去。
如今,剩下的只有五人,看着这五位身姿轻盈凹凸有致的美人,叶清无声叹息。她们如此你争我夺,费尽心思,却不知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与的良人根本从头到尾一眼都没瞧过她们。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生的幸福,怕是要错付东海了。
痴情的反面便是无情,他对杨曦有多痴情,对这些女子便有多无情,叶清也算是个过来人,这会,竟不自觉地可怜起眼前这些婷婷玉立大好年华的少女们。
情缘错付,一朝雨露半生凄凉,更何况,连那一朝一夕的恩情都不一定能得到!视线不经意地在玉妃和柳妃身上转了一圈,眼底的落寞浅浅拢上,这一刻,不知在为眼前的少女们伤心,还是在为自己而难过。
深宫,很深很深,很寒很寒。
敛了敛神,她扬声道:“如今,十位美人只剩下五位,而下一道题目是......”
她怔了怔,看了赫连勃勃一眼,再看一眼赫连栩,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敢问娘娘,下一道题目是什么?”镇国将军端木清河耐不住性子,急问道。
其余人也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叶清,都在等着她发话。
叶清轻咳了两下,看着赫连勃勃,丝丝为难。
她没想到赫连勃勃会出这样的题目,这简直就是......强人所难!
赫连勃勃瞟了她一眼,沉声道:“继续。”
叶清一怔,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堂下五位美人道:“这题目便是......”
还未等叶清说出题目的内容,一名侍卫匆匆步入,在堂前一跪到:“皇上,属下有事禀报。”
赫连勃勃示意他靠近说话,那名侍卫恭恭敬敬地走到他耳边,嘀嘀咕咕耳语了几句,只见赫连勃勃脸色微沉,右掌握紧又缓缓松开。他挥了挥手,让侍卫退了出去。
在场的人不知发生何事,无数讶异的目光落在赫连勃勃脸上,所有人都在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变化,可惜都不能从其中分析出什么。
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赫连栩。他长指握紧玉杯,指尖微微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