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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闲云野鹤(1 / 2)

清风悠悠,流水潺潺。

风和日丽下的小乡村如同一个掩面娇羞万状的姑娘,姿态柔和,目光婉转,风声细如歌,水波轻如舞。

唯美的怡人景色让杨曦暂时放下心中的愁结万千,她欢快的脱去鞋袜,坐在河边石块上,把一双纤细白嫩的小足浸泡在冰凉的水中,入体的寒意令她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闭上眼,感受着寒意退却后的清凉舒适,一颗心渐渐变得安宁幽静。

难得的安逸,难得的朴素清雅,心,从不曾像这一刻般自由自在。

从前,赶稿的日子里,每当她心烦意乱写不下去时,总幻想能背个包大江南北走一趟,感受一下各地的文化风情,然后找个幽静偏僻的小乡村埋头创作。

没想到这奢侈的愿望竟然在另一个时空另一个世界得以实现,冥冥天地中,世事无常,无奇不有。

“若是一辈子能这样,倒也不错。”她的唇角含着一抹满足的笑意,轻声诉说。

“若你喜欢,以后我们便寻一处清静之地,做一对闲云野鹤。”冯跋在她身旁坐下,水中她一双玉足晶莹剔透,那光亮眩花了他的眼。

闻言,她只是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他,数年后便是流芳千古的一代开国君王,闲云隐世,哪由得了他?

以前不相信命运,现在,她开始相信了。

极力抽身,不想让身边的人踏入历史的漩涡,但终归是徒劳无功,她在这时空里唯一在乎的两个男人,早已循着既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属于他们的道路。

如果终将难免一战,她只求冯跋可以留慕容云一条性命,让他隐姓埋名过一生。只是,高傲自负如慕容云,又岂会愿意在别人的施舍下度过余生?

这样两个同样出色的男人,是不是注定了不能共存?

思及此,心又微微揪痛了起来。慕容云是她来到这异世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今生怎能负他?可冯跋......

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舍不得?

深吸了一口气,她轻声吟唱了起来:

“还没好好地感受雪花绽放的气候我们一起颤抖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还没跟你牵着手走过荒芜的沙丘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天长和地久......”

歌声若有似无,幽清思怜,如风化柳,柳叶纷飞。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何有绝期?谁人知......

悠悠笛声渐渐跟上了她的节拍音调,与她幽怨的歌声融合在一起,tian诋缠绵。

她的歌声只是微微一顿,片刻讶异后,再度与笛声萦绕在一起: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若今朝有酒,便醉在今日如何?美景天成,何如虚度?闲云野鹤纵然是南柯一场梦,也至少曾经让人沉醉欢笑过。为未知的将来忧心伤神,这日子,如何过?

“到村里逛逛,好吗?”回头冲他一笑,她把一双玉足自水中抬起,轻轻晃掉足上的水迹。

冯跋把玉笛别回腰际,没有多余的话语,衣袂轻扬,外袍的一角在她双足落地时恰恰垫在她脚下。

喉间一紧,她几乎哽咽了出来。这男人......以后让她如何离得了他?

她低垂螓首,迅速掩去差点涌出的泪意,拿起他外袍一角不客气的拭擦双足,待她穿好鞋袜站起来后,脸上已经佯装出一贯的轻松调皮。

一白一绿的身影出现在乡间小路上,瞬间引来了一道道惊艳羡慕的目光,冯跋更是走到哪都有一堆爱慕痴恋的目光紧紧追随在身后,万千宠爱,想甩也甩不掉。

姑娘们对他心心恋恋,日夜盼望,却都止步在他一身浑然天成的冷冽气息之下,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倾城一顾间,惹乱多少桃花眼?

满目桃色付君心,他怎能做到如此心如止水?

杨曦心里暗叹,脸上却仍是轻松自在的微笑,仿佛对这一切全然不觉。

小村子一派祥和安宁,置身其中,心便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偶尔抬头看看他精雕细琢的侧脸,就算不说话心里也是愉悦的,从相识到现在,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悠闲自在的漫步过。

“听说这村庄是你一手建立的。”虽不繁华,却是各家各院清幽雅致,看得出这里的村民活的十分安逸。

“嗯。”

“你是怎么把他们带到这里的?”这一大批人马,能躲得过朝廷的耳目?

“河川一线的将士分批护送过来。”

“河川一线是什么地方?”与他说话总要昂起头,否则,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一米六二的她,高度只到他的肩膀下方。

“我们的家。”他低头,目光扫过她的脸。

她一怔,心口微微划过一丝暖意。河川一线,我们的家......

甩了甩头,想甩掉满脑袋的胡思乱想,却如何也甩不去那份悸动。她皱了皱眉,“我的家在夕阳公府。”

一句话,他脸色未变,她却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渐渐蒙上一层寒意。咬了咬唇,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屈服在他的y威下,她有婚约,她的云还在等着她......

只是不明白,说这话的时候,呼吸为什么会痛。

抬头迎视他深幽清寒的眼眸,她鼓足勇气,道:“以后我总要回去的。”

他眼神一黯,眼里瞬间成冰。

“好。”

这一声好,狠狠砸在她心上。她低头,咬了咬牙,恨自己不成器,也恨自己不坚定的心猿意马。

既然做好决定就不该三心两意,举棋不定。她如何能这样?怎能这样!

断了他的念想,斩断与他所有的情愫,如此,对三个人都好。她捏了捏拳心,正想说什么,头顶上却传来他冰冷的声音:

“除非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