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仪突然想起来,从衣服兜里拿出头纱,带钻的银色皇冠出现在张芜面前,她双手一扬,皇冠戴在张芜头上,白仪理了理头纱,“果然很适合你。”
“难道不应该说好看吗?”张芜疑惑不解。
弟弟妹妹凑上来,“姐,你不知道这款可是我们挑了好久的,其他的虽然好看,但是没有这个好看又适合你。”
“你们?”张芜转过身看着众人,“所以,今晚的游玩并不是情人节或者我们要撮合谁,就我不知道?”
他们点头又摇头,白仪解释,“起初只有弟弟知道,第二天妹妹知道,你走的那天伯父刚知道,其他人昨天才知道。”
众人频频点头,张芜看了看两助理,她们心虚地转过头,“你们两个也诓我!”
李笑打岔,“哎,这是瞒着你,再说了,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
“告诉我又怎么样嘛,我好歹换身衣服吧。”张芜嘟嘟嘴低头看自己穿的一身黑。
张潇补充道:“你们一黑一白的情侣服很亮眼。”
张芜看向身边的人,那件衣服是白仪死活不肯穿的颜色,她没强求,这人倒是穿起来了。
“哟哟哟,我说你们两个别太腻歪了,能不能看看周围,让这些单身狗怎么活。”顾小安调侃道。
白仪搂着她肩膀,不咸不淡地说:“小安姐,我有未婚妻了,你的未婚夫在哪呢?”
众人哄堂大笑。
“嘿,”顾小安撸起袖子准备揍她,被人抱住,“卢骞你放开我,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过河拆桥的小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当初若不是我牵线搭桥,两人闹分手的时候找我哭诉,你俩能有今天,嘿,你给我站那。”
张芜赶忙出来,笑着说:“别介,给我个面子,到时候结婚请你当证婚人。”
顾小安一听乐了,得意洋洋道:“就这么说定了。”拉起卢骞的手往游乐园走去。
路过白仪时哼了一声。众人散开回家的回家,玩的玩。
白仪牵着张芜走向摩天轮,她忍不住好奇,“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动?”
张芜向她解释了困惑,白仪笑弯腰,“我说的是“冻”结的冻,不是动静的动。”
“原来是这样。”张芜将手塞进她兜里,“如果我刚刚没答应,跟着你去餐厅取暖,你会失望吗?”
步子缓慢,抬头看向摩天轮,“从餐厅出来后我会带你坐摩天轮,当到达最高顶点说新的求婚词,我想你应该会同意。”
张芜犟起来,“如果我又没答应你。”
她看向张芜,目光坚定又温柔,“会有一点,我想你可能在考虑其他因素,我会等你想好。”
摩天轮慢慢停下,白仪转过身笑着问,“要坐吗?”
“当然,难得的二人世界,谁不要谁傻子。”她拉着白仪走过去。
两人坐好,张芜透过玻璃望向移动的外景,足以俯瞰整个游乐场。
白仪松开她的手,张芜转过身一愣,见对方收起笑容,她小心翼翼询问:“怎么了,是不是恐高啊?”
白仪摇摇头,深吸口气缓慢吐出,看向张芜,认真严肃道:“我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张芜也没了看景的心情,“嗯,你说。”
白仪向外看了看,“首先我先说明,这件事如果影响到你,这一圈完了后离开,选择…”
“你说事。”张芜打断她磨叽的语速。“选择什么?”
“选择留下,我们共同解决。如果选择离开我身边,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你我从此形同陌路。”
花束被张芜抓出了褶皱,白仪语重心长道:“我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刚开始是情绪低落,而后是失眠,也有自杀倾向,最近我说话语速也逐渐变慢,你能看到的就是我不爱与人接触,刚开始是外人,后来是家人朋友,如果有外界刺激,我就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比如卫生间,没人注意的假山花园。如果没人找到我…我会待一整天,然后睡一觉自己回去。”
她轻叹口气,摩天轮到达顶点,看向张芜,“还有半圈,你选择留下还是离开,我都不会怨你,毕竟这件事是我瞒你在先。”
“混蛋…”张芜哽咽道。
白仪自嘲:“骂的对,是我的错。那枚戒指就当作我们爱情的纪念。”
“谁要跟这个破戒指过一辈子…”张芜放下花,擦干眼泪,“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生病的?”
白仪沉默几秒:既然都告诉她生病的事,这点事又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她热泪盈眶,“在学院遇见你的三天后,去的时候医生说三天前已经严重了,如果早来一天就只是轻微。按照医生的嘱咐换了环境,心情好了一些,治疗失眠的药物偶尔吃一次,高考填完志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后来因为选择了中剧院,跟父亲吵了一架,又变成重度。”
“那年大概七月,我去复查,医生说变成了中度。”白仪抬眸看向张芜,“你记得杀青那天我提前离开吗?”
张芜点点头,白仪轻笑一声,“拍完杂志我去看医生,他说已经恢复了,只是由于病情反复…身体留下了失眠的症状,需要靠药物治疗。”
“所以你为什么认为我会因为这件事而离开你?”张芜心疼地注视她。
白仪看向摩天轮,她们刚刚到达地面,“你该选择了。”
工作人员刚打开门,张芜怒目圆睁盯着外面的人,“关上!”
“你…”白仪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眼睁睁看着摩天轮启动,张芜开口:“这就是我的选择,你告诉我,为什么明明好了,却还要推开我?”
白仪眼里又惊喜又感动,她低头道歉,张芜被她气到发抖,但她必须忍住暴脾气,轻吸一口气,“如果一直不见好,你是不是要永远瞒着我,让我在自怨自艾中度过?”
“不是的。”白仪扑通一声跪下,张芜大惊失色,抓着她手臂,那人愣是一动不动,她只好呵斥,“你不起来,我就打开窗跳下去。”
白仪僵直的身子软了下来,张芜扶她坐下,擦去她眼角的泪,紧握她的手柔声细语:“作为你的未婚妻,我临阵脱逃是对的吗?只跟你有福同享,有难不同当是对的吗?作为爱人,前脚说陪你共度余生,后脚离开你,让你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是对的吗?”
接踵而至的三连彻底问懵白仪,张芜轻抬她的下颌,迫使对方直视自己,“你要不想出声,就点头或者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