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临恩才刚带着齐宝林回了舒宁轩,他并未事先告诉齐宝林皇帝的决定,这一路,这女人仍抱着幻想,仍不停地在给临恩絮叨着解释。
“临恩公公,皇上何时能召见我,我还有很多话,要跟皇上当面说。”
到了宁舒轩门口,齐宝林站定,满眼希冀地看着临恩。
“皇上其实已有口谕,叫奴才当面传给您,齐宝林,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临恩笑得非常公式化,抬眼向舒宁轩示意着。
齐宝林此时早已六神无主,哪里还能分析得了那么多,只以为是皇帝生气,暂时要自己禁足几日。
齐宝林忙点着头,主动引着临恩往舒宁轩里面走。
她一路想着,这次若能逃过一劫,哪怕是被贬为御女或更衣,她也再不闹了,夹着尾巴苟且活着就好。
齐宝林哪里知道,如今对她来说,连活着都成了天大的奢侈。
临恩身旁有个手捧锦盒的奴才,里面正放着皇帝赏赐给她的一丈白绫。
事发突然,舒宁轩也没事先得到主子被赐死的消息,只当是平安无事地回来的,众人的脸色都好看了些。
临恩面带微笑地跟着齐宝林进了前厅,他跟了薄幕熙十几年,见惯了生杀的大场面,早就没了平常人的同情心,这会儿看着齐宝林,也绝无半分怜悯。
齐宝林被他唬的,到此时还以为相安无事,便轻松地跪地接旨。
临恩仍是微笑着,命身旁的小太监打开木头盒子,从里面捧出了那一丈白绫,冷酷地宣读了皇帝的口谕。
齐宝林听着,哭得泪流满面,她有些难以置信,她是失宠了,可皇上曾经对她,也是真心宠爱过的,为何能如此绝情?
“临恩公公,可否让我见皇上一面,就一面……我就是想再跟他说几句话,临恩公公……”齐宝林紧紧抓着临恩的衣襟恳求着。
“小主,皇上嘱咐过了,此生不复相见,还请小主好自为之,别让奴才为难,也别失了自己的体面才好。”临恩无动于衷。
齐宝林伸手接过白绫,颤抖着瘫倒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到了白绫上。
“临恩公公,皇上既然认为我该死,我也认了,可否让我死前再见爹娘最后一面?算我求皇家开恩!”齐宝林又试着求了一次,她不想死得这般孤独。
“小主,您这是何苦呢?奴才劝您快些自行了断,皇上不可能对您格外开恩,再拖下去,奴才只能忙您动手了……”临恩耷拉着眼皮,面无表情。
“好……好……”齐宝林抱着宝林泣不成声。
临恩叹了口气,对随身的奴才使了个眼色,众人便鱼贯出了大厅,还顺手关了厅门,给她最后一段清静。
临恩在厅门外等了约莫十分钟时间,便听见厅内人止了哭声,来回走动着,又过了几分钟,只听得瓷器碎掉和桌椅碰撞声。
最后,逐渐恢复平静,舒宁轩内死一般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