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奴才看,赵贵妃她们这拨人都是太过急躁了,也不仔细琢磨,锦婕妤既无子嗣相争,又只是个四品的妃子,着实没必要冒这份儿险,皇上岂能不明白?”保栾分析。
陆婉仪斜了他一眼,笑道:“就知道你也挺享受这出好戏。锦婉仪这一招将计就计够狠辣,给众人留下个利用皇嗣陷害人的印象。”
陆婉仪踱步至案前坐下:“这帽子沉啊!算是在皇上心里打了个心结,接下来,赵才人可得把自己这胎保好了,若出了岔子……”
“以奴才对赵贵妃的了解,她势必得让这个孩子滑掉,再做成是被锦婕妤气的,心情郁结导致小产,便可一箭双雕了……”宝栾思忖道。
陆婉仪听后便笑了:“咱们果然想到一块儿去了,你没来那会儿子,我已经在想这事呢。”
“主子的意思是?”宝栾走上前,蹲在陆婉仪的面前,仰头观察她的神色。
宝栾这一路走来,颠沛流离,随着老娘的去世,心已变得破碎不堪,如今苟且活着,除了靠对赵氏的恨意支撑着,便是靠对陆婉仪复杂的情感了。
可他是个阉人,他不配,但他却是这宫中唯一肯真心满足她的人。
就这般守着、护着便好了,除此,别无他求。
“赵才人这肚子近期便保不住,与其让赵雨涵用来害锦婕妤,不如……”陆婉仪的一半脸颊又沉在阴影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宝栾,有些账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只是……接下来咱们多商量着些,可不能如那几个蠢人般,漏洞百出。”
话音刚落,陆婉仪的唇角慢慢扬了起来,笑得诡异又迷人。
宝栾看得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犹豫片刻,才问道:“主子,您就这么想帮那锦婕妤吗?”
陆婉仪闻言微愣,而后苦涩一笑:“她是宫中罕有的肯照顾我之人,不管真心假意,已经很难得了。”
“皇后待我也不错,但我心里有数,都有交换,至少,沈知瑶算是给足了我尊重……何况,我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呢?”
“人与人,归根结底,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陆婉仪眼眸微沉,言语间夹杂着浓浓的伤感。
曾经,她倒是对皇上有几分期待,可一次早产,让她的少女梦彻底破碎了,她看到的没有关心,只有权衡利弊后的算计。
宝栾的嘴唇抖了几抖,终究没再说什么。
“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啊……我对你是真心的!”这样的话,宝栾大概只会带进棺材里了……
昌德宫内,沈知瑶连着和薄幕熙下了三盘棋,居然侥幸赢了一盘,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皇帝,足像个开屏的孔雀般炫耀着。
薄幕熙无奈地摇头笑着,跟他下过棋的女人可多了,有上赶着“花式”输给自己,卖乖求怜的,也有撒娇卖萌求自己让着,把耍赖当可爱的。
足够厉害的皇后赢他时,也是谦逊守礼的。
沈知瑶可是独一号的,想尽办法拼了命地靠实力赢了自己,还要在自己面前嘚瑟。
这人真是一点儿也不肯装,倒叫薄幕熙瞧着新鲜,别说女人了,就连男人,也不敢这样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