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握着刀的在抖,她环顾四周,敌人林立。
敌强我弱,负隅顽抗。
这无能为力的痛,就像她和小慧那天带着枷锁,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倒在敌人的屠刀之下。
她们又能做什么呢?
她们只是一群呆在高墙大院中,连为什么被流放都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可怜女人,弱小女人。
说来也是可笑可悲,她们终日生活在四方的天空,走过最远的路,看过最远的风景竟然是主家获罪,作为奴仆的她们被流放。
她和小慧受主家连累,一家老小被流放北方,路途上被鲜卑人的人马劫走,紧接着被被掳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山区。
成了敌人军妓的她,多次回想过自己这一生,如果就到此为止,该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所以她不甘心,她劝着小慧和她一起苟延残喘,她总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不该以军妓的身份死去。
终于,重见天日的那天来临了。
鲜卑人的躁动不安,让她们备受折磨,但也让她隐隐感觉到不寻常。
她逆来顺受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这一次,她想不管来的是谁,她要搏一搏,她在这泥沼中用肮脏的方式去争抢。
这是战无不胜的白贼第一次吃到败仗,这更让阿莲好奇来的是何方神圣,她在筹谋着她下一个归宿。
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在别人的议论中,她知道了一个令她心中震动的消息——这个带领一群乌合之众大败白贼的头领,竟然、是个女人!
这让包括阿莲在内的所有女人们失去了奔头,失去了目标。
当听到玄凤寨要招女队员时,她不再震惊,她对小慧说:一定要去。
也是在治安队里头,她见到了这个只闻其名的女寨主——她穿着一身奇怪的衣物,站在训练的高台之上。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用高大威武去形容一个女人,但她的确就是这样认为。
这个高大威严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三下五除二地撂倒了那个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男人。
阿莲知道,她只是顺手,所以她说救她们只是举手之劳。
那个强大的女人的顺手而为,也让阿莲久久被践踏的尊严,似乎又有了复苏的迹象。
从此以后,阿莲的目光总是在人群中追随着这个奇特的女人,看她统领全寨,看她扬起令旗,看她指挥全队,看她运筹帷幄。
但那个女人眼中似乎蕴藏着深沉的风暴,像是孤独,像是不甘。
阿莲想问问,霍青在想什么,可她知道自己不配,她还不配站在她身边。
如果这次是自己卑微生命的尽头,或许也是最好的安排吧。
不必在阴暗的地方熬到油尽灯枯,不必在窄小的院里熬尽所有不甘。
就这样堂堂正正地,光明正大地战死。
简直是她们这样的人,无法想象的、最好的恩赐。
阿莲嘴角挂着笑,坦然接受死亡的到来。
蓦地!
“砰——”
远处再次凭空响起雷鸣,巨大的声响拉回阿莲的思绪。
而后这宛如巨雷的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鲜卑人不断倒下。
“啊——”
从敌人阵营的边缘传来了一声惨叫。
子弹以人力无法企及的力量撞入敌人的血肉之躯,在鲜卑人肚腹中继续燃烧出热量,神经传来的刺痛逐渐加剧。
难以忍受的疼痛让鲜卑人生不如死,不断有人中枪抽搐。
原本以压倒之势冲杀的鲜卑人像是棵棵被锯开的树,接连不断地惨叫。
起初,鲜卑人十分勇猛,但随着远处数声“雷鸣”,整个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大几十数目之多的鲜卑人的队伍,就像被风吹过的麦田。
有人开始恐慌,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