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白天每个人都要干活,而吃饭往往是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最好时间。李家村的人们很久没有像这样,众人围坐在简陋的木桌旁,举起陶瓷碗筷,盼望的眼光越过人群,似乎要飞到厨房门口。
日薄西山,天边的太阳散发黄色的光芒,照亮着大家的笑脸。餐桌上逐渐摆满了妇人们辛勤的劳动成果,朴素却鲜嫩的蔬菜、炖得滚开的萝卜汤以及炊烟缭绕的米饭。虽然是简单朴素的饭菜,但每一份都引得人食欲大作。
没有推杯换盏,没有觥筹交错,农村汉子们表达尊敬的方式,是就坐时,争先把最好的位置谦让给他人。饭菜还没上齐的桌上,人们正在热烈的讨论着今天的死里逃生,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霍青两人来到李家村吃饭的地方,便看到的是如此温馨热闹的画面。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霍姑娘来了!”
桌上的人们陆陆续续停下交谈,停下对饭菜的盼望,一个个伸长脖颈,往这边瞧来。看见霍青,于是许多人争先恐后地邀请她去到他们的主座吃饭。
霍青笑着婉拒,噔噔噔几脚轻盈地跃上高台喊话:“大家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我们没有把酒拿出来庆贺吗?”
众人原本热切而期盼的眼光,听到霍钦这没头没尾的问话,有人与身边的人面面相觑,感到一丝错愕,要么这土匪窝没有酒,要么暂时不想拿出来呗。
霍青揭晓答案:“不是没有酒,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因为还没有到庆贺的时候,大家看看身边的人,你们有的已经团聚,但还有的,亲人和朋友不见踪影。”
众人纷纷瞧向自己身边的人,发现的确如此,从下午起,还有许多人没有被找到,此时有一些人脸上低落的神情被众人看清,许多人对此感到同情,原本高昂的兴致也跟着低落。
只听得霍青继续朗声喊道:“我们一路艰险走过来,是为了躲避劫难,可劫难并没因为我们的退让而放过我们。所以——跑是没有用的!我们要主!动!出!击!”
“是!是!”
“说得对!”
有些人已经十分认同地开始喝彩,还有一些人没有立马回应,而是继续看着霍青,等着她下一步的解释。
“各位不要觉得自己的家人在身边,就可以安享平静的生活,要知道当大环境恶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逃脱得掉。为什么朝廷敢欺压我们?为什么鲜卑人敢来践踏我们?”
“因为他们身体强壮!”
“因为他们武艺高强!”
各类答案层出不穷,霍清点点头:“大家说的是,但大家说的也不全是。最根本的是,他们的利益团体坚不可摧,于是他们能发展出军队,也就是拿来控制我们底层老百姓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