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僵持中,谢言兮挥手让金光扩散,弓手在强盛的光芒下什么都看不清楚。
谢言兮趁机冲向地牢方向。
这处地牢他们寻了数年,才在赵归瑾院子的湖底发现。
地牢几乎密不透风,层层机关布置,即便外面再混乱,依旧有人镇守在此处。
赵归瑾这些年在暗中操纵符师等势力,各个世族内部的混乱多数都有他参与的痕迹。
水下地牢正是为了世族重要人物设置的囚狱。
谢言兮虽为占卜师,但不便于插手这些事务,也不便于直接道明其中辛秘。
容止知道好友受制于占卜师的身份,因此也不强求,自己独身在中京暗处斡旋,直到触及当年真相,发现了赵氏掌权人有个隐藏得如此深的弟弟,越查越心惊。
还没来得及找到所有真相,她就被发现了。
于是她见到了这个地牢的真实样貌。
血迹一层又一层的溅在墙上,日复一日让腥味浸透了充满水汽的昏暗地底。
一间间牢房关押着半死不活的人,往深处去,是被符师折腾得不成人样的灵修,和田玉佩从外界带来灵气用以研究灵脉。
容止闭上眼,被人拖着关押在其中一间,铁链牢牢束缚着手脚,体内灵气从一开始就被特殊的法子压制了。
赵归瑾姗姗来迟,看到的是容止血迹斑斑的模样。
他微微一笑,容颜昳丽,仿佛是寻常不过的公子,容止却觉得他和这里太过契合。
这个人太狠了,他们几乎找不到他的弱点。
“容先生怎么成这副样子了?”那恶鬼笑眯眯道,“我至今还记得你和白楚大婚之日,其盛况可是中京也少见的。”
容止嘴中全是血,根本说不出话。
“你知道吗,我当初也想给我的爱人这样的盛世。”他眼神渐渐沉下,转而阴鸷,“可是没有这个机会。”
容止神智仍然很清醒,自然也没有错过他话中的关键。
他有过一个爱人?!
大婚是在二十年前举办的,那时赵归瑾应当是十有八九的年纪,他是那时就开始这些……所以阿楚真的是他杀的?!
赵归瑾大概没打算让容止活着,否则也不会轻易透露出这些堪称致命的事情。
他转头离开,让人将她关入水牢,也没派人看着。
但他低估了容止的韧性与骨气。
容止等到了赵时宜。
少年震惊的看着她,握着水牢外的栏杆。
她知道自己此刻定是一辈子中最狼狈的时候,但她早就顾不得这些了。
赵时宜在地牢里知道得太多,而且进出过于顺利,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谢言兮的金光支撑不了太久,他常年居于室内,如果不是足够强的灵器,他也没有把握与赵归瑾正面对上。
地牢的路走得有些费心神,机关四伏,傀儡守在门口。
谢言兮分神想到:赵归瑾到底花了多少功夫做这些傀儡?上哪抓的鬼啊。
等他终于走进地牢,看到被羁押在破旧腐朽房间里的人,只是皱了皱眉头,继而提脚往深处走。
忽然,他脚步一顿。
与其他地方的惨叫、呻吟不同,面前的牢笼要宽敞且干净。
“叮——叮——”
水声在空旷的牢笼伴随着回音,甫一听来甚至觉得舒适放松。
可眼前的场景却让谢言兮都心脏发紧,不敢上前。
女子披散着头发跪坐在水滴之下,浑身上下的伤口在水流下无法愈合,不断洇出鲜红的血珠。
水顽固的滴在她身上,她却无法避开,只能硬生生的承受它们带来的痛楚。
她几乎丧失了意识,脑袋低垂,双手无力的被吊起来。
谢言兮手指攥得发白,饶是阅过无数人生的占卜师,看到此情此景,也要崩溃了。
这可是容止啊……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长辈又爱又恨、同门钦羡爱慕、晚辈尊她为先生的天才容止……
他不敢再犹豫,用灵器毁掉牢笼的锁,切断了滴水的锁链。
容止身上的伤太多了,谢言兮不敢随便碰她,先简单的为她包扎,然后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轻轻包裹起来,抱出了水牢。
赵氏庭院,赵归瑾被两人缠的不耐烦,又挂念卧寝里的青年,所以懒得再管谢言兮是否救人出来了。
毕竟一个半死不活的女人留与不留都无所谓。
只要陆飞云还在……
但很快,当他看到谢言兮身边的人,震怒:“谢言兮!!!”
谢言兮小心翼翼的抱着容止,眼神都没分给他。
陆飞云披着自己的衣袍,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赵归瑾。
崔霁云见到陆飞云还好好的,松了口气,自己踉跄地倒在一只凶兽的身上。
白荆则立马赶到容止旁边,见她满身的伤,怒火猛地上来了。
“别冲动,我先带她去疗伤。”谢言兮淡声道,“世族现在乱成这样,让那边做好准备。”
白荆一愣。
“谢先生……”
“这些年辛苦你了。”他目光落在容止身上。
“为了大哥和嫂嫂,这都是我该做的。”白荆摇头,“倒是谢先生费了不少心思。”
“……”谢言兮自嘲的哼笑一声,“反而是作茧自缚。”
赵归瑾欲将陆飞云抢回来,却被体型庞大的凶兽拦下。
陆飞云隔着巨兽,一言不发转头朝崔霁云走去。
他扶起浑身脱力昏迷的年轻占卜师,操控着飞行凶兽让其带着他去到安全地区。
“飞云啊……”赵归瑾喃喃,偏执的盯着他。
“收手吧。”陆飞云平淡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感情,连恨都看不到了。
赵归瑾恍然觉得他又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这样,对待陌生人,冷静、自持。
他不能理解,明明自己才是陪伴他最久的那一个,凭什么他要为个死人对付他?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