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问最终还是跑了。
他清楚这些这些符师有多狠,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赵氏族长。即便他不畏惧与他一战,但他现在受了伤,体力也不如最初,恋战对于他没有任何好处。
当白宸安见到他跌跌撞撞摔进沈家时,脸色骤变,扶住他焦急道:“天问?!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立马虚弱地往哥哥身上一靠,委屈道:“被操控凶兽的符师发现了,哥哥,我好疼啊。”
白宸安心疼坏了,扭头询问赶来的沈钰祺:“师姐,可有医师在?”
沈钰祺连忙点头:“有随行的医师,我去叫他过来。”
易天问将脸埋在白宸安的颈间,呼吸间全是属于心上人的气息。
他不由得贪恋的靠得更近,企图使二人如同水乳般交融在一起。
“哥哥,”这个处心积虑的少年可怜道,“你给我的发带被他们烧断了。”
“我再给你买。让我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口。”白宸安轻轻推开他一点,认认真真的检查全身。
好在并没有太多过于狰狞伤口,但是交战时碎屑翻飞擦伤了他多处,细细的口子现在依旧流着血。
医师就住在院子旁的厢房,赶来时劝易天问躺下。
“公子,你小心些躺着吧,我来把脉。”
易天问捂着腹部小声道:“我可以不躺着吗?靠着哥哥更舒服些。”
白宸安哪能不依,微微红着眼眶道:“就这样吧医师?”
医师无奈。
问诊之后,医师用灵气疏导少年体内的淤血,又给他包扎了外边的伤口,一脸复杂的离开了。
他看得分明,这个受伤的小公子哪有这么严重,灵脉里的灵气还活泼的很,就是在装可怜罢了。
可惜,有人就是吃他这一套咯。
随后沈钰祺扯着不愿意挪步的沈谊,带着其他弟子离开房间,“天问啊,你好好休息,让宸安多陪陪你哈!”
沈谊不情不愿,嚷嚷:“那小子哪有受那么重的伤?我看他就是想骗宸安同情心疼他!”
“闭嘴!”
“嗷!沈钰祺!我是你师兄!”
“我还是你姑奶奶呢!人家亲热亲热怎么了?你非要打扰。”
“你!你怎么叛变了!”
“哼。你这个单身汉,还看不得别人谈情说爱?”
“我才没有!万一宸安被那小子骗了怎么办?!”
沈钰祺没有回答了。
她扬唇笑了笑。
仅仅相处几日他们就都看出来了那小符师的心思,偏偏宸安与他相处最久却浑然不觉,看易天问的眼神依旧坦荡自然。
反正宸安现在离开窍还远着,这小子现在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真好啊,有点想叶家那家伙了,那个傻子还等着她回去结亲呢。这破烂中京什么时候开城门?这地儿真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沈钰祺前一秒心情明媚,后一秒就变脸,一脚踹飞院子里的好几把木椅子。
其他沈家弟子苦着脸跟在后边哼哧哼哧的捡。
沈师姐的精神状态依旧令人堪忧。
……
院子里的热闹模模糊糊传进房间,白宸安小心翼翼的扶着易天问躺下。
“天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易天问含情的眼睛盯着他,声音轻轻带着点撒娇:“哥哥,我没事的。虽然那些符师有凶兽,但我也很厉害。”
听的白宸安都要生气了。
“他们怎么能以多欺少?!太不讲理了。”
易天问憋着笑,附和:“就是啊。”
白宸安越想越生气,“也就是我没有灵脉,不然就帮你打回去了。”
公子生气起来,白皙的脸颊添了分红润,显得更加软和,这些日子熟悉的师兄师姐在身旁,活泼了些许,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轻易出现头疼的症状了。
少年躺在床上,温柔至极的仰望着爱慕的人,眼中笑意深深。
只希望这位单纯的哥哥在知晓他的心事后不会害怕的逃跑吧。
他低低地笑了笑。
那样的话,他会追到世界尽头,也要缠着他,直到他习惯了自己永远在他身边。然后一遍一遍亲吻他,告诉自己是这世间最爱他的存在。
“哥哥先别生气,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入眼的是小块莹润的玉。
白宸安眼睛一亮,连忙取出先前的三块。
四璧合一,不知被附上了什么,竟复原成了完整的玉环。
四方星宿重聚,彼此相牵,循环往复,将苍穹的奥秘藏于其中。
“终于找齐了。”白宸安欣喜之余又疑惑,“可是这又能代表什么寓意?”
他将玉环看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其他信息。
直到易天问笑了笑。
白宸安朝他看去,瞬间明白了,笑着轻轻捶了一下他肩膀,“别逗我玩了。”
易天问被这一拳捶的心都塌陷几分,就着白宸安捧着玉环的手,手指在背面轻轻划了几笔,覆盖的符文消除,被掩盖的字迹随即显现出来。
“断鸿归处飞云乱,乱云飞处归鸿断。”白宸安轻声念道。
看到这一句诗的时候,一切都明朗了。
“唉。竟是如此么。”
易天问默默靠近了哥哥,手指攥紧了他的衣服。
一时间,静谧无言。
中京外某处。
头戴青色锥帽的青年款款而行,身后不知不觉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真的将秘法告诉了那些蠢货?”
锥帽青年淡淡一瞥,嗤笑。
“怎么可能。只不过是一些小手段罢了。”
跟上来的人笑了笑,明媚开朗,仿佛一位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他又道:“我最近又为你卜了一卦。你的烂桃花不久后会找上门来,你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吧。”
青年蹙眉,脸上不掩嫌恶,双眼深处却隐藏着无尽的怨恨,“知道了。你怎么过来了?”
那人道:“中京不日会有一场大戏,我来凑个热闹,不想在这里碰见你了。”
“能不热闹吗,符师、凶兽、世家世族都被关在这一座城里。”青年讥讽道,“最好都死在里边,也省得我再作下一步打算。”
跟着的人摇摇脑袋,脸上却没有一点同情:“当真是残忍啊。不过大概是很难实现了。”
“无所谓。”
“你之前好不容易用玉将易天问引到中京来,不是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