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流逝,弟子们已经按耐不住了,台上议论声渐渐放肆起来。
“谈什么要谈论这么久?”
“符师阴险狡诈,希望赵族长不会被蒙骗。”
“一族之长,应该不至于被一个半大小子给忽悠。”
“话说,那个水兽是怎么从五原泉游出来的?五原泉不是没有与外界的河道相通吗?”
“谁知道,说不定就被他打通了呢。”
“想来有些骇人,凶兽实力居然恐怖如斯。”
围绕着凶兽随意聊了几句,因为了解的信息着实有限,话题很快被少年们转移了。
“咦,昨天高家和云家弟子那场比赛我错过了,谁胜谁负?”
“哦那场啊,高家的赢了。”
“那今日的赛事结束,半数的人就已经角逐出来了,之后的比赛肯定更加精彩。”
“那是必然。不过这几日都没有看见白氏大弟子来着……”
“以他的实力和身份,大概不屑于看我们的比赛吧。”
“或许。倒是韩家大弟子一直陪着韩氏的人呢。”
“你居然认得出韩家大弟子?”
“朋友的朋友和他相识,见过一面,人很不错。”
“想必也是,韩氏的作风向来是广交朋友,人缘一直很好。”
“其他几家就……”
“哪有,赵氏也不错,为人亲善,也时常去北方帮助处理百姓事务,听说北方人很爱戴赵族长。”
“赵族长年轻,也没有架子,相处起来确实很亲切。”
“白族长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你这话若是被白氏和吴氏的听到就得遭殃。”
“……”可不是么。
“虽然如此,不得不说白氏的族长长得真是俊美,听说他以前是有个儿子的……”
“嘘!小声点!你当年没有进入文学学堂吧,我可是在的。”
“你知道?!”
“何止啊,我还见过他儿子呢,他儿子没有灵脉。”
“啊这……难怪没有留在白氏。”
旁边插入另一人的声音:“这不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你们竟然都不知道啊?”
“知道的都是文学学堂的人吧。”
“不不不,白族长当初大婚闹得可是沸沸扬扬,随后夫妻间离的事也没有刻意瞒着。”
“但是只有文学学堂的人才见过那个白公子。”
“这倒是实话。我还记得白公子,长得也是极其标致,白白净净的,谪仙似的。听说性情很温和。”
“你见过他,怎么是听说?”
“可我同他不熟悉啊。当初倒是吴若庭和他关系不错。”
“真的假的?吴小公子心高气傲,居然和一个没有灵脉的人关系好?”
几人对视一眼,耸肩。
“谁知道呢。”
“听说白氏族长不乐意提起他儿子,所以可千万别往白氏跟前问。”
“这点轻重还是明白的,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白族长不喜欢这个儿子吧,不然怎么把他们母子赶出中京了。”
“私下也少传一点吧。”
从符师聊到比赛再聊到世族八卦,弟子们当真是无所事事了。
直到易天问与赵归映从渊渟殿出来,才再次惊动所有人。
二人是打斗着从大殿里出来。
赵归映不愿毁了大殿,于是收着手将他引出渊渟殿。
刚出渊渟殿,一道剑气不留情的朝少年横扫过去,易天问一道符纸化盾拦住。灵气相撞,冲得二人皆后退几步才稳住身形。
其余人皆是一惊。
很显然,二人交谈失败。
“赵族长?!这是怎么回事?”
赵归映冷哼:“符师果真蛮不讲理!各位带着孩子们离开!千万不要让他伤到弟子们!”
易天问都听笑了,声音不大,淡声道:“难怪你能够稳坐于族长之位,事到如今也还不忘装模做样。你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你倒试试,他们会相信你这个符师还是愿意相信我?”赵归映压低声音。
易天问的爆炸符将他逼退,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赵归映声音拔高继续道:“你还想狡辩?!符师早就失了人心,有我们世族在,你们妄想卷土重来!”
这句话顿时让赶来支援的家主们一下子就找到了立场,随之加入战斗,剑气齐发,将易天问逼退至五原泉广场。
易天问嗤笑一声,遂不多言,手中飞速结印,一道道符文以黑云压城之势倾颓而来,爆发出强劲的气流,将迎上来的人硬生生的阻隔在外。
那些千奇百怪的符文看着诡谲凶狠,在不知道其威力的情况下,居然无人敢再上前一步,易天问身边很快就空出一大片。
少年一人站在世家们的对立之处,在偌大的广场上,显得孤立无援,好不可怜。但世家不会这样认为,方才的简单交手,便让所有人意识到符师的实力究竟有多强悍,即便对方只是个还未及冠的小孩。
广场上,两方僵持不下,几位赵氏的家主最是忠诚,守护在赵归映左右。随后韩氏、吴氏、白氏的人赶来协助。
世家的家主忙着疏散自家的弟子,坐镇后方,没有急于上前。
易天问只是淡漠的站在那,任由闪着金光的符文在身边徘徊跳跃,望着对面义愤填膺的灵修们。
“无聊。”少年撇撇嘴,“分明没有什么实力却要口出狂言。想抓我?恐怕连我衣角也碰不到吧。”
这话无疑激怒了他们,更有弟子不顾家主的阻拦冲到前方,挥剑斩去。
金色的符文化为牢固的盾抵挡住了那些攻击,易天问在刀光剑影中丝毫不惧,神情淡定的仿佛是出门来遛弯儿。
话虽如此,但易天问也明白世家人数上占了太大优势,更不论各大家主皆在场。如果他们当真要杀他,易天问虽能够躲过,但难以在如此密集的攻势下反击。
除开赵归映,其他人其实并不了解易天问,即便赵归映从韦慕德那听过关于他的传闻,也对他的能耐没有确切的把握。
于是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赵归映皱眉道:“易天问,你只有一个人,是赢不了我们的。你还年轻,不如就按照我所说的来,来中京,给你提供最好的条件……”
“以多欺少?赵族长未免太欺负人啊。”少年笑嘻嘻打断道,“不若我也参加你们那什么雅戈集,比比赛?”
“荒谬!你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易天问抬眸望向说着话的弟子,刚才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骤然间,目光冷峻,沉声道:“怎么?你们就该高人一等?”
那名弟子被那目光刺得倒退一步,竟不敢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