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家位于贺兰城的城门不远,便于监管出入的行人。陈世家则位于城中心,便于联系到每个城民。一文一武相辅相成,将贺兰城治理的井井有条。
还未正式步入贺兰城,白宸安便被这恢宏的规模震撼到了。
这何止是一座城啊!称为邦国都不为过。
“这贺兰城居然如此庞大。”
白宸安收回震撼的目光:“方圆几十里只有这一座城,居民理应多。不过在此般黄沙漫天的环境下还能维持这样一座大城的安稳,可见高陈二家之用心。”
两位身姿挺拔的青年并肩行于贺兰城的街道上,黄土砖堆砌的房屋只露出小小的方形窗口,大门紧闭,隔绝来来往往行人窥探的目光。过路人皆神色匆忙,用白色方巾半掩面容以防风沙入口鼻。
路过高世家的府邸,白宸安脚步顿了一顿,忽然道:“我们不能耽搁太久。”
易天问眯眼适应了一会贺兰城的毒辣阳光,又将白宸安的面巾调整到合适位置,紧紧挡住那张惊人的样貌,开口问道:“哥哥有何想法?”
此时并不明了中京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二人的力量对上世家世族,尤显单薄。
白宸安从进贺兰城开始就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们人生地不熟,况且贺兰城此般大,”他颇为无奈,“从进城到现在,我们还没有听到任何骚乱发生。”
易天问很快明白:“你觉得这里很有可能没有玉环碎片?”
白宸安点点头,“我现在担心,幕后之人是否想借用这种误导的方式将我们引到北方来,做出于我们不利的事。”
易天问却依旧是从容不迫的姿态,“无所谓,既然我的身份迟早要曝光……”
“不,仔细想想,我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世族世家,还有曾追杀于你的符师。”白宸安肃穆道,“在找到确凿证据前,妄下定论并非良策。我们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
一阵风起,吹散了一片沙雾,露出澈蓝苍穹的一角,公子的面巾也被俏皮的揭开一角,露出俊挺卓然的脸庞。
易天问看向他时总是忍不住长久的停留,动作轻快的替他固定好面巾,让他不用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哥哥,勿操劳担心。”
“你说的对。”白宸安露出的眼眸带了笑,“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哥哥别再忽然晕了,就算为我着想好不好?你再晕,我也要受不了了。”易天问叹息,手臂环上白衣青年纤细的腰肢,抵在他的肩头。
自从短暂分别后,二人关系反而愈发亲近了,白宸安很纵容他的这些亲昵的动作。
白宸安内疚道:“让你受累了。”
易天问摇头,默默的依赖着哥哥。
“走吧,我们继续找,待一切解决了,哥哥和我一起四处游玩好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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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跑了。”空旷清冷的房间四处裹着轻纱,烟青色参杂着群青,好似将江山画卷照入现实。
却与主人性格极其不相符合。
下属从不敢越过屏风,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回答道:“是,韦慕德在那个自称易天问的符师面前毫无胜算,恐怕正是公子您想找的那个人。”
房间里的公子侧躺于榻上,闻言抚掌道:“不错。听说雅戈集提前了?”
下属答是。
“赵归映居然急了。”公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又道:“也好。”
“韦慕德当如何处理?还请公子明示。”
公子轻哼,“你们看着办吧。无用的很。”
下属冷汗渗透衣襟,不敢多言,轻声退下了。
房门再次关闭,带走了初夏的日光。夏蝉隔窗时鸣,后院一方池塘清澈透亮,池边柳树依依,繁茂胜景。池中莲花初露尖角,却得不到主人家的一丝目光停留。
妖冶明媚的公子褪去春衫,轻声呢喃。
“该出门了。”
“……”
“对了,府里应当来了新客人,我这个主人家怎么也得去探望探望。”
“希望在我到达之前,还留着几口气吧。”
————
雅戈集提前,所有世家世族都为此开始忙碌。
其中不乏有闲散的灵修,只为赴宴结交的世家人陆陆续续赶往中京,想趁集会之前逛逛中京或是寻觅中京旧友,街头身着弟子服的少年郎多了,中京逐渐热闹起来,使这座古城显得年轻起来。
韩在染正是清闲的其中之一。
大概被族中师弟们缠烦了,趁着他们苦练之时,韩在染偷偷溜出府,去见见世家好友。
酒楼已经聚集了许多年轻的灵修,见韩在染,招呼道:
“在染兄!好久不见!”
“哟,在染兄此次雅戈集不大显身手啦?”
“哎!好久不见好久不见!雅戈集的正式比赛参加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成天练剑,我宁愿多接几个任务。”
“哈哈哈,也是,毕竟是上回雅戈集的第三甲!”
“三甲又不是多好的名次。”韩在染喝了口酒,故作谦逊,实则心里对这个名次是满意的。
毕竟参赛的人多达数百,能进入排行榜前十的都是翘楚,是家族的荣誉。
十甲往届常被世族弟子占去多半,一则原因是中京资源实在是好,二则还是世家藏拙,不敢与世族相争。当然,后一原则世家心知肚明就好,不敢说出来给世族听到。
“在染兄又谦虚了。”
“这次有何打算啊在染兄,不会只是凑热闹吧?”
韩在染大笑:“当然不止!我都及冠好几了,可不正得讨个媳妇来?”
赢得一片人哄笑附和。
酒馆其它处也这般融洽,大多平日不常见的好友约在一起,很难不高兴。
店家也乐开怀。每逢雅戈集,店里生意格外好,因此得早早备好足够的酒水好菜,以免到时怠慢各位公子小姐。
恰这会,几个身着釉蓝襕衫的剑修走进这座酒馆,坐在临窗一桌。
韩在染举着酒杯听着世家好友的玩笑,余光见到熟悉的人影。
云昭与几位亲近的师弟要了一壶好酒,笑着聊天。
“二师兄,怎么这么早来中京?一路上憋着不肯讲,现在总该解释解释吧?”云又霖笑道,给师兄倒了一碗酒。
云昭压着笑,“我和星河约好了,早些来逛逛中京。现在算算,星河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