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秦公子,您轻点敲吧,若是惹二公子生气了,咱们做下人的不好过。”
“……”秦昱道:“你这主子可真娇贵。”
“二公子是族长嫡亲长姐所生,甚是偏爱,在族中向来呼风唤雨,无人敢得罪。也就您敢这般同二公子讲话了。”那伺候在赵时宜院里的小厮苦笑道。
“平日里是我委屈你了?”
小厮脸色一变,恭敬道:“二公子。”
赵时宜的声音由远及近的靠近门口,“唰”的开了门,露出他那张生的多情的脸,上边还带着半醒的怨气。一看便是才起,只着单薄的里衣,衣襟凌乱半敞,露出精瘦的锁骨。纵身风月情场数次,总是将欲气展现在身上。
只不过秦昱却恰恰相反,作为一个不开窍的木头,又自小在外晃悠,什么都见过,也什么都不会多想,只是蹙眉道:“二公子,都食时了,该起来用早膳了。”
赵时宜见秦昱不为所动,无趣地打了个呵欠,将衣服拉好,丢下一句:“等着。”
秦昱看着眼前被关上的门,撇撇嘴,走到院子里的藤椅坐着。
先前的小厮舒口气,“秦公子,小的就先去忙了。”
倒也没让他等多久,赵时宜就换好衣束,依旧是玉红色的弟子服。只不过穿在这位风流公子身上,正经的装束总是多了些不明的意味。
照例是拿着一把玉骨折扇,赵时宜悠悠道:“走吧,阿昱,我带你去见族长。”
“不要叫我阿昱。”
“为何秦家主能唤?”
“那是我父亲!当然能。”
“噢,阿昱。”
“……”
————
“小心。”
白宸安站在瓦楞上警惕的盯着下方的凶兽,道:“可是猃?”
自从知道凶兽还有出现的可能后,白辰安又将凶兽名录细细翻阅,现在看到凶兽也能依稀认出来了。
易天问观察后道:“八九不离十。长嘴,大犬,尖牙,”最后评价总结:“极其丑陋。”
白宸安无奈笑道:“但也是出了名的凶悍。可千万不能轻视。”
“我知道,”易天问退回一步,又挨着白宸安:“哥哥,你可要留意这附近。”
白宸安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二人此时正在云中城的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里,只不过寺庙近日突发走水,又有鬼怪出没,所以住持暂时将寺庙封锁,待修复完善及鬼怪驱散后再迎香客。
岂料修复途中突然出现一只长相奇怪丑陋的大犬,疯了般的见人便咬,寺庙僧人死伤惨重。逃出去的和尚及时关闭了寺庙的朱红木门,才堪堪避免这恶犬跑出来。
这是白宸安在城中食肆里听到的传闻。
当时的食客们皆是不屑道:“这倒是好笑,一个破庙,指不定是自己招了什么邪祟,冲撞了土地神仙,才遭这些的!说什么恶犬,我怎么是没听到一点动静?”
“就是,再说,秦世家就在这云中城里,若是真的,怎么不见世家出手?”
开口的都是土生土长的大汉,一身肌肉健硕,哪怕不是修炼之人也是常年弓箭傍身,想毕是猎户,语气豪放不羁,似乎从不惧怕任何谗言,心直口快。
“那些逃出来的和尚哪去了?”其中问道。
“听说还没跑到世家,就被人当疯子带到附近晏家的安济坊,在那儿晕了。”
后来又步入几个壮汉,都是熟稔的,先点了一壶烈酒,接上话题:“隔老远就听见在讲这事,你们还没听说吧?秦家知道了,正派人封锁探查云中寺。”
“……”几位竟不约而同的安静片刻。
“世家本分,秦家和晏家倒也做得不赖。”
“这话我也反驳不了。好的坏的,大家伙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是凭一张嘴巴讲不歪的。”
一阵唏嘘,大抵是想起世家这些年的作为,很快便揭开了云中寺的话题,畅聊些其他琐事了。
白宸安道:“既然世家已经探查过了,为何隐瞒凶兽的存在?”
易天问手臂揽着哥哥的腰肢,护着他以防瓦楞湿滑不慎摔跤,“无非两种可能,一是探查时被藏起来了,二是秦家故意隐瞒。哥哥,依你看,更像是哪种?”
白宸安沉吟。
“先撇开秦家不言,这猃也有不对劲之处。方才我们也亲眼见到了,它连砖墙都可撞破,何故寺庙的木制大门?只怕这个寺庙里藏着阵法,让这只猃……”
话音未落,他们惊疑的发现从寺庙后方又出来一只猃,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加上最开始看见的那只,总共有四只大小不一的凶兽猃,看着却像是一家。
白宸安顿了顿,竟也冷静的补完自己的话:“让这几只猃踏不出云中寺。天问,你擅长阵法符术,有感知到吗?”
“不好说。”易天问饶有兴趣的盯着几只猃看,“倒是膘肥体壮,不知烤起来吃滋味如何。”又嫌弃道:“可惜长得这般丑陋,真是污人眼。”
白宸安啼笑皆非,“好啦,你少看几眼吧。我们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方才秦家弟子从那边过去了。”
易天问才悠悠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寺庙正中央的大殿。
“哥哥,小心了。”
白宸安被稳当的抱起来,他笑道:“可是那大殿有什么不同?”
“嗯,有明显的阵法痕迹。”
“能否看出是什么阵?”正说着,两人落地。
易天问一指破空,周遭灵气便聚集在他指尖,描摹出地上的阵法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