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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雅量(1 / 2)

容止还没有离开白宸安时,沈家人待他如亲弟子般。

……不敢得罪。

哪怕白宸安的生父对他毫无感情,哪怕容止离开白家,离开京都回到南方,南方人也不能忘记当初被容止碾压的过去。

分明出身自书香大家,却不似闺中女子蕙心兰质,温婉似水。满腹经纶是真,可性格刚毅,偏生还是个自学成才的剑修,实力惊人,丝毫不输自小在叶家长大的弟子。

只是树大招风,容止被多方惦记,甚至中京的世族也抛来橄榄枝。

这南方人哪能乐意。肥水不流外人田,容止是南方养出的天才,当留在南方。

叶、沈两家主一商量,还是招揽至沈家门下,希望能在文世家压一压身上的痞气。

容止虽不满,在爹娘劝说下也就答应了。

沈家的教书先生一来便要为难她。

个个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最后反诘一问,毫不客气的回敬先生。

先生七窍生烟。

偏生这样纨绔的丫头,文韬武略,样样皆能。沈家前家主也拿她没办法,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文世家女弟子多,一个个的却很喜欢容止的性子,相处融洽。

便随她去罢。

倒是这般肆意洒脱,反而吸引不少青年才俊。待容止及笄,容家门槛都快被踏破。

容止爹娘忧喜参半。

容止那天打开大门,一身骑装英姿飒爽,抱拳对着门外来求亲的人道:“多谢各位抬爱。小女子性格粗犷,配不得各家公子,夫妻做不成,兄弟还是可以做的。”

“……”

“……”

门口才俊无奈一笑,只是越发欣赏。

竟也成了一段佳话。

后来中京五年一度的雅戈集宴会邀请四方世家,家主们携各家登崇俊良齐聚中京五原泉。在这里,容止与中京白氏世族的嫡长子白楚一见钟情。

次年约为婚姻。

容止嫁入白氏,性格温良许多,与白楚伉俪情深。再过一年,二人有了孩子,取名为宸安。白楚在初为人父后不久顺利继承家主之位,亲自教导族中弟子,悉心管理族中事务,白氏蒸蒸日上,隐有出头之势,有意争夺“第一世族”。

奉承的人尤其多。

后来中京变故,白楚性情大变,夫妻二人间隙,容止带着未满五岁的孩子独自回到南方,世皆争议,众说纷纭,带着冷漠的目光,等着笑话看。

沈家。

即使在南方,小少爷白宸安依然可以过优渥的生活。可以穿绸裹缎,尝山珍海味。也可以在他那把素剑上镶满宝石。依旧会有很多人想跟他做朋友,邀他一起出门,或者去看戏。

但他的母亲不让他这样过。和普通百姓一样,他穿着很朴素的白袍布衣,住在小院,吃清汤小菜,低调无华。宸安自幼聪慧。他的娘亲很早就教他识字,十岁时指物作诗立就,诗词古籍遍览,张口就来。还能写一手好字,清秀俊逸而笔锋藏刃。

再长大一点,宸安就被带到文学学堂里学习。

山长是享誉四方的占卜师谢言兮,也是容止的挚友。占卜师本就稀少,且大多性格古怪,而乐于与世家世族打交道的更是寥寥无几。世家争先将弟子送去,希望借此为家族拉拢这位占卜师。同时各大世家的弟子云集,就连中京的世族也想要将弟子送来,也未免不是学习交流的好机会。

文学学堂。

一群十岁不到的锦衣弟子在学堂里打闹玩耍,第一天来,对一切都感到稀奇。

“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先生在家里教不是很好吗?大老远的,我都嫌累。”一名小公子坐在长案上,一脚踩在厚实的木凳,另一只脚吊在半空中晃啊晃,不太高兴的噘嘴道。

“谁知道呢,爹娘说了,在这里要听谢先生的话,否则会挨戒尺。”

“他敢打我们?”

“呀,吴若庭,你下来,坐在案上太危险啦!”这声音脆生生的,清甜的,是个小姑娘。

吴小公子一听,四处张望想看看是哪家善良的小仙子,突然就被掀飞了,“砰”地摔在地上,疼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

周围立刻有同他关系好、想要讨好他的弟子围上来,七手八脚的扶起他。

这吴小公子哪受过这般苦,还害得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怒不可遏,大吼道:“是谁?!”

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案的另一端传来:“是我,嘻嘻,吴若庭的屁股开花了!”

吴小公子涨红脸,“闭嘴!白汀风,背后偷袭算什么?咱俩好好打一场!”

“不来不来,怕某人输了去找先生告状!”

想起吴若庭的确干过这事,几个孩子笑了出来。

吴若庭越发憎恶这白家的小少爷了,冷哼一声,以牙还牙道:“也不看看是谁不自量力非要同别人比写诗,输了还耍赖!”

白汀风最恨有人提起这事,叫喊着冲上前去揍他。吴小公子连忙躲开了。周围十几号小朋友叫嚷着,闹着散开。女孩子们见不得这打打杀杀的场面,提着裙子躲到同门师兄背后。吴若庭和白汀风的跟班小弟在一旁呐喊助威,准备上前帮忙。

“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

一个瘦瘦高高的孩子迈过学堂门槛,挂着微笑走进来。

其他孩子见到他,又是敬畏又是不屑:敬他读书天才,畏他母亲名望远扬实力不凡,不屑的成分却居多。毕竟这人一出生,世族的医师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