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这几日,唐府关门谢客,遇到同唐家关系不错找上门来的。男客由唐时彦在前院招待,女客被刘缨带到后宅。总算过了破五。
正月初六一大早,晴云慌里慌张的跑回玉昭院见姜沐夏。
姜沐夏见她跑得发髻凌乱,上气不接下气的,便知出了大事。
能让性子稳重,向来不动声色的晴云做出如此反应,只怕事情还不小。
“娘子……出……出事了。”
姜沐夏猛得站了起来,手中筷子都扔了出去,险些掀翻了桌子,庆而唐仲白一把按住。
“谁出事了?”
“不是,不是柳夫人。”晴云见她紧张,便知是自己太慌乱的神情让她误会了。
姜沐夏一听不是柳清禾,心放到肚子里,换了双筷子,开始吃早饭。
“不要着急,坐下慢慢说。”
晴云缓了缓,这才将唐宜家年前年后发生之事讲了一遍。
腊月二十六那晚,御林军将崔姨娘从被窝里揪出来带走,二十九斩首。尸体都没有见到,自此唐宜便如同失了魂,日日以酒当饭,喝的烂醉。柳清禾好心劝过两回,都被他又打又骂,赶了出来。柳清禾对他彻底失望,再没有管他。
老太太任由他喝,府里下人对他不管不问。本来这样相安无事,昨日傍晚,唐廉给老太太来了封书信。
老太太看到信后,大发雷霆,当时头风病就发作了,将醉得烂泥的唐宜喊到她的院里大骂了一顿。
据偷听到消息的下人传,唐廉受崔姨娘的牵连,被皇上贬为庶人,终身不得为官。他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盼着升了官早日调到京中与他团聚。这下倒是团聚了,以这种丢人的方式回京的,她如何不气。
见唐宜一副不死不活毫不在意的样子,老太太更气了,拿拐杖砸他时用过了劲,一下瘫倒在床。
唐宜从老太太院中出来,想起了崔姨娘的娇媚可人,悲痛交加,被冷风一吹,酒意上头。昏昏糊糊瞧不清路,失足掉到湖里。被人发现时,已同湖里的水冻到一块儿,人死得透透的。
老太太听到唐宜死状之惨,惊得昏死过去。她本就有沉疴痼疾,气血攻心加之又惊又怕,今早人便没了。
“因果报应,崔姨娘是老太太寻来的。她儿因崔姨娘丢官成为白身,她自己也因着崔姨娘这个因丧了命,她种得恶因得了如今的恶果,也是咎由自取。”
姜沐夏放下筷子,坐回榻上。
“老太太不在了,唐宜也死了,柳清禾可有对你说过她有何打算?”
晴云摇头,“我听婆子说,三郎君做好了将老太太安葬后,带着他们那一房搬出去的打算。”
“他做得没错。唐廉同唐宜之间生出了这样大的间隙,你劝劝她,让她尽早收拾东西做好搬家的准备吧。不然,最终定会落个被人赶出家门的下场。”
“娘子,那你……”
“我现在不方便插手,等她们搬出来再说吧。”
“好,奴婢这就去办。”晴云到耳房看过青红的伤口正在慢慢结痂,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