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一位中等个头,身材略瘦,身着一身绛蓝色暗纹绸衣,皮肤白净的二十出头的男子。
他来到众人面前,邀功似的五官乱飞,神采飞扬地讲述着他看到的。
“大人,小人申时一刻从家中外出办事。刚出家门便见到一辆青灰布篷的马车停在巷口,驾车的人身形不高,很瘦,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衣。”
“小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当时并未在意。可就在小人穿过巷口时,无意之间却发现,他的手揣着怀里,怀中似是有匕首一样的凶器,他就站在这家门口叩门。”
“小人当时好奇心就生出来了。要知道小人在这儿住了两年多,从未见过这家的人同街坊邻里打过交道……”
他说到此,楼全忍不住出口骂道:“无知小儿,谁说我们不与人打交道,只是不同你家来往罢了。再敢胡言,我打……”
“住口。”唐仲白厉声喝住了他。
他自身的嫌疑还未洗净,无故在这里打断证人,唐仲白十分怀疑他别有用心。
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了嘴。
唐仲白示意乌凡继续说下去。这人话太多,太啰嗦。叙述起案发前的情形太自我,可为了早日查出真凶,不得不听下去。
“所以,所以小人就停下脚步躲在暗处观察他的举动,想知道他意欲何为。果然叩门不久,有人把门打开。是一位比他高半个头的少年。小人清楚地听到少年问他,要找谁。我一听,原来他跟这家人不认识呀。小人提高警惕竖着耳朵听了下去,黑衣小厮却把声音压得很低,他的声音小人听不清,小人只看到少年脸色突变,惊诧着把门合上从里面上了锁跑回院中。”
“那小厮在少年走后,眼中带着杀气,小人看着都却害怕。片刻后,妇人把门打开,恭恭敬敬把人迎了进去。因着小人还有要事要办,见他进了院子,也赶紧离开了。等到傍晚回到家中,才听说这家死了三人。所以小人猜测杀人的,可能就是那个黑衣小厮。”
他说完,偷偷抬眼瞥了瞥面前几人,见他们一时无言,便躬着腰立在廊檐下,静等着他们的回话。
灯笼的微光照在他谄媚充满贪欲的脸上,姜沐夏望过去,只觉此人面目可憎。
姜沐夏侧身低声询问唐仲白,“你觉得他怕话有几分可信。”
“这个简单,把他说得几个时间点证实后,便可知了。”
乌凡和此事没有利益关系,他说得几个时间点均有同人打交道,只要问过同他接触之人便可知。
胡羽会意,向乌凡要了案发时间点同他接触过所有人的名字和住址,便让官差前往打听去了。
立在院中的楼全,自知无法向主人交待。他存在的唯一价值便是照看母子三人,人死如灯灭,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下场要么被抛弃,要么被灭口。
他心中既惊恐又害怕,心狠手辣又薄情寡义的楼晓风对他可不会客气。他脑中千回百转,想不出万全的法子。
想到马上就要身死,他浑身发颤,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
姜沐夏看到他惊恐的样子,心中感叹,他只是一个无辜之人,主子一死,他的命运只能跟着消失。
唯一能安全脱身之法只有他找到真凶,戴罪立功才会有一线生机吧。
谁又知道呢,但愿楼晓风有些良知,能留他一条小命。
案发现场勘探完毕,唐仲白正要带人回去时。
乌凡突然又开了口,看他的样子像是思索了良久,“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说出来也许对大人们办案有帮助。”
唐仲白脚步一顿,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