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冯念一张脸青红交替,他信誓旦旦刚说出的百姓不敢动乱的话还未落地,便被打了脸。
唐仲白没功夫同他计较,拉着来来便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说得,百姓为何会动手?”
差役支支吾吾,不敢同唐仲白对视,抬头瞥见冯念的脸色,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跟着荀清一道前往村子,想来不会说什么好话,恨恨地瞪了冯念一眼,一甩袖子走了。
他来到院中,冲着躲在门后看热闹的差役喊道:“你们谁跟我去趟李村?”
“公子,我们去。”
“我们也去。”
差役们中间大多家在村里,初听冯念下令要收高过往年的赋税之时,心里就不舒服,对他怨念极大。
刚刚听到荀清在村里被人打了,暗暗为村民鼓掌,暗骂狗腿子荀清活该。
唐仲白一扫人群,竟全部举起了手,他心中宽慰,还是心存正义之人较多。
他大手一挥,“又不是去打架,不必去太多人,唐三唐四留下看家,胡大新与李长吏带上三五人与我前往。”
“是。”
胡大新和李长吏皆是酸枣县本地人,同村民争执起来比他好说话。
荀清被揍,定是他利用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压制百姓。此时的百姓就如饿了一冬的饿狼,本就不多的粮食,还要被人硬生生地抢走,他不挨揍谁挨揍。
百姓苦冯念已久,一腔怒火正愁无处撒,荀清这时候往上撞,不是自找苦吃吗?
等唐仲白带人赶到之时,村民已经打完人,早跑得一个不剩,只有县衙里的三个差役鼻青脸肿,破衣烂衫一身泥点子,躺在地吭哧吭哧地叫唤着。
三人见同僚到来,个个痛呼着让唐仲白为他们做主。
唐仲白不怒自威,心中却是痛快的,让你们当狗腿子,做了爪牙就要受其牵连。
唐仲白着人把三人搀起,三人中荀清负伤最重,身子已经站不稳了,由两个差役一脸嫌弃地扶着他。
唐仲白一脸不耐地问他,“荀书吏,到底怎么回事?不就是收个赋税吗?怎会落到这般田地?你究竟怎么惹得百姓动手打人的?”
荀清脸上血肉横流,一脸狰狞,气冲冲地道:“小人只说让他们三日内把赋税补齐,他们恼羞成怒,便冲上来对我们拳打脚踢。”
“是真的吗?你就说了这些话,他们便动了手?”唐仲白一脸的不信任,把视线扫向另两个人,向他们确认道。
两人看看荀清,再看看唐仲白,眼神闪了闪,赶紧点头称是。
“胡大新,请李村村长前来,我要亲口问问他,是怎么管理村民的?竟敢聚众殴打官差?他这个村长是不想干了吗?”
“是。”胡大新领命匆匆而去。
唐仲白找了块儿干净石头,坐下,等着村长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