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从酸枣县衙传出“咚咚”的鸣冤鼓声,声音震天,直冲云霄。
守门衙役大惊,忙跑出去瞧。
只见一个深灰色衣袍的少年一脸肃穆地双手举着鼓棒,用力地一下一下敲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哎哎哎,你是何人,因何击鼓?”
少年并未停下击鼓的双手,口中答道:“在下李吉意,枣叶镇东沿村人氏,为表妹姜沐夏鸣冤。”
衙役听到姜沐夏这三个字,脸色一变,急匆匆跑回衙里禀报冯县令去了。
好多百姓闻声而来到县衙大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眼前的奇事,酸枣县都十来年无人敢敲响这面鼓了吧!
眼前的少年究竟是有多大的冤情才敢,不知他能不能受得了三十棍棒?
“嗨,你们听说了吗?”一个汉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冯县令家二姑娘昨日在来聚酒舍用刀子打杀了一个后生,冯县令为女脱罪把罪责推到了四海食肆女掌柜身上。击鼓的那小子,就是食肆里跑堂的,这不就为女掌柜鸣冤来了。”
说话之人,面色有些黑,有认识他的人,定能认出他就是常年在渡口务工的王老七。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县令家的姑娘看上了唐决曹,但是唐决曹喜欢的是人家姜姑娘。这不,冯二姑娘就记恨上人家姜姑娘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姜姑娘的麻烦。人家一再忍让,听说要被唐决曹赶回老家去了。这不,就狗急跳墙了,本想杀人家姜姑娘的,跑出来个后生帮她挡了一刀。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这次说话的是胡大新的好兄弟王二。
“可不是吗?命刚捡回来,就又快扔出去喽,姜姑娘真是可怜呀!”
“冯县令到咱们酸枣县之后,可曾为百姓做过一件好事。处处同那些商家压榨咱们百姓,真真就是一个吸百姓血肉的狗官。姜姑娘在渡口时常助人,口碑甚是不错。更何况因着徐家主,咱们也得帮她一把。”
众人随声附和,纷纷指责冯县令纵女行凶,为帮女脱罪,不惜让她人替女顶罪。
胡大新和唐四从衙里走了出来,与人群中的王老七和王二对了眼神。
四人朝衙东而去。
到一处四处无人的地方,四人停下脚步。
“事情办好了?”
“大哥放心,自昨晚起,便找了说书先生。在县里的茶馆酒舍,不停地讲。如今,怕是整个酸枣县都知晓了冯县令父女的恶行。”王二得意洋洋地说道。
胡大新拍拍他的肩膀,感激道:“好,辛苦兄弟了,事情过后,请兄弟们吃饭喝酒。”
四人抱拳告别,分三路离开。
唐四、胡大新返回县衙时,县衙门口聚集了一大群人,大声为李吉意摇旗呐喊。“小哥,我们支持你讨回公道。”
“冯县令纵女行凶,还要嫁祸她人,他不配为一方父母官。”
“对,冯县令滚出酸枣县……”
李吉意已不在衙门口,唐四急忙拉过一个路人,问道:“击鼓那小子呢?”
路人上下打量他,诧异他一个差役,竟问他一个路人,“被拉进去了呀,这会儿怕是已经上了板子了吧!”
“什么?”唐四拉上胡大新拨开人群就往里面跑。
一边跑一边祈祷,但愿公子能拦下来,那小子瘦得跟只猴子似的,事关冯县令之女,冯县令必会寻私报复。打起板子来,自是不会留情,只怕三五板子他都受不住。
跨进衙门,迎入眼帘的便是,堂下李吉意趴在凳子上,身旁站着唐仲白,冯念坐在大堂之上,与唐仲白横眉冷对。
冯念冷哼道:“唐决曹,你这是要越权吗?”
“不敢。告状先行刑,我遵守。可你因公寻私,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