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然粘着月遥,像个小尾巴,甩也甩不掉。
可无论月遥怎么吓那只小鬼,她都没有跑,也不害怕,她还是会笑着叫她皎皎姐姐。
生魂自然不能久居鬼界,是月遥将她送了回去。
她在窗外看了许久,看到那个青年和女子将那只小鬼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他们说了好多话,脸上带着笑意,眼睛里却流淌出晶莹的水色。
似乎是名叫眼泪的东西。
在那个小鬼死后的每一世,她都会去看看。
直到后来,奚原将那一世的她掳走,由另一只鬼占据她的躯壳。
月遥救了她,送她去往生。
她朝月遥笑着道谢,眼底却始终带着伤感。
在那之前,月遥一直觉得她是幸运的。
毫无疑问,每一世的她都善良天真,虽然月遥总觉得她烦鬼,但是也确实是很可爱的小鬼。
可是为什么这样好的小鬼,依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她的父母不是很珍视她吗?她的夫君不是很爱惜她吗?她的丫鬟不是很敬仰她吗?
为什么这些人都会轻而易举地将所有对她得到感情都给了另一个人呢?
明明很喜欢她,为什么会那样对她?
原来喜欢和爱,竟然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月遥想起了那颗糖。
其实他们也曾说过喜欢她的,在他们用锁链捆住她的手脚,送她死之前。
只是那句是假话。
执念大概是从那时候生出的,那一颗糖像是成了种子,在此刻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月遥仰头望着,却又看不清被树荫蒙住的答案。
那个答案让她花费了很久很久的时间。
最初,月遥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从那棵树上寻找的是什么?是一颗果实?还是一片树叶?亦或是一根树枝?
她只是在心狱的轮回中一次又一次经历死亡,经历着所有的一切。
她不懂,也不明白,所以她无法从心狱里面出去。
但是她也不害怕死在心狱之中,依旧是浑浑噩噩的日复一日。
最初,她像杀那些鬼一样,将心狱中所有的人都杀光。
后来杀腻了,杀戮无法冲淡名为无趣的情绪。
她开始近乎自残般地尝试一个又一个死法。
唯有疼痛才能让她有片刻的回神。
无数次的轮回,熟悉的语调,熟悉的话。
“阿遥,你要听话。”
听话地接过那一袋他们给予的糖,听话地吃下,听话地置身烈火之中。
用血肉与痛苦换取爱意。
曾经如此。
本该如此。
但是这一次,月遥有些腻了这种无聊的、重复的游戏。
她想起那个小鬼。
她有好多好多爱,可那些东西又好像随时都能给另一个人。
她流了很多泪,月遥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与那些人有关,与“爱”这个字有关。
“爱”是伪命题,“爱”是流动的,是不属于接受者的,是随时可以收回的,是会让人疼痛的。
那么这种东西就该扔掉才对,应该远离危险、消灭危险才对。
火焰之中,月遥再一次看到手心里的糖。
只是一颗糖而已。
不是非吃不可,不是非要这颗不可。
天火再次降下,人们惊慌逃窜,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随手将那颗糖扔在火堆之中,手脚上的锁链逐渐消散。
而后她踏着火焰,静静地走出那座山。
心狱随之破碎。
……
好长的梦。
月遥睁开眼的时候,脑子还有些混沌。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
她看到面前的“自己”臭着脸,恶狠狠地瞪人,语调带着些咬牙切齿阴阳怪气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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