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翊向皇上要人,皇上果断允了,只提出一个条件:县主出宫期间,一举一动必须在管翊的监视之下。
准许出宫的旨意一下,闻茵立即如同鸟儿一般欢快的飞走了。她乘着大理寺卿的马车离宫,一路上不住掀开车帘打眼往外瞧,好像头一回进京城一般。
管翊端坐在车内,将手笼在袖子里——即便是盛夏,他也保持着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好像天生畏寒一般。
大理寺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女子——她看起来无心查案,只是出来玩的。
忽然车倌用力一拉缰绳,引车的两匹马扬起前蹄,马车仰起来又重重落下,砰的一声,闻茵一头撞在软垫上,幸好没有受伤。
管翊稳稳端坐,瞥了一眼倒在一旁用手揉着脑袋的县主,没有伸手去扶她,而是掀开车帘钻出来喝道:“大胆!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官?!”
眼前是一位骑着黑马的黑衣男子,面上蒙着鎏金铜面具,腰间束着镂雕麒金麟黑革带,革带上坠着一把短玉笛。
那男子胯下黑马有一人半高,一望而知是大宛进贡的狮子骢。他唇边浅浅勾起一抹冷笑:“一等景明侯陆景,奉命查案,将你车上那女子交出来。”
管翊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冷笑道:“原来是国师陆大人,在下大理寺卿管翊。”
“管大人我自然是认得。”陆景笑道,“素闻管大人清贵世家,自幼饱读诗书,为何见了上官竟不下车?”
大理寺卿三品,一等侯身兼国师,为正一品。管翊纵有皇上信任,见了上官确实也应该下车。
管翊微微一笑,抖了抖衣袂,跳下车来拱手一揖:“见过国师。”
陆景翻身下马,将手中黑革马鞭塞在管翊手里,却看也不看他,懒懒道:“管大人有礼了。”
国师跳上马车,掀开车帘,见一小女子安然端坐在内,平静的眸子之中藏着一丝调皮。他眸色微暗,伸手便将她拽出来,抱下车,往自己马上一放。
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行动让见惯大场面的管翊也傻了眼——怎么着?光天化日,当街抢人?!
“陆侯!”管翊赶上去拦在马前,质问道,“县主与下官有皇命在身,陆侯将县主劫走,耽误了办差,责任谁担待?”
陆景勾唇一笑,一手环住闻茵的柳腰,居高临下道:“你有皇命在身,我亦有皇命在身。京城中发生异事,本侯要借县主一用。寺卿是朝廷肱骨之臣,想必独自办差也能妥当。”
陆景说完,略一抬手,管翊手中那黑革马鞭飞回了他手中。狮子骢似是在心里得了命令,径直从管翊头顶越过,把这位寺卿吓了一大跳。
“陆侯!”管翊大怒,冲着陆景背影喊道,“你这是抗旨!”
闻茵坐在陆景身前,也劝道:“你这样也太明目张胆了,我既然出来了,自然会想办法去找你,何必如此?”
陆景沉沉一笑,在她耳畔道:“我等不起。你们要去找那对苦命鸳鸯,可人家要到夜间才现身,还有大半日时光,我可不想消磨。”
“你知道那对朱鹮在哪儿了?”闻茵问。
身后男子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吻:“茵茵交代的事,我哪敢不办。入了夜,我就带你去找他们。”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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