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蘅刚走了不多时,陆景便来了。
在云何那边听说她醒了,他扔下写了一半的药方,便匆匆赶往寰香斋。见她果然坐起身来,正在小口地吃着司茗送上的清粥,陆景二话不说,将司茗手中的粥碗接过去放到一旁,坐下来拉过她的手为她诊脉。
看到他眼窝深陷,两眼充血,人也消瘦了几分,闻茵鼻子发酸,眼眶倏地热了。
“行之,你是不是有几日没合眼了?”闻茵柔声问。他这般憔悴,一半是为了她,一半是为了云何。同时照顾两位病人,想来也是操心兼劳神。
“我无碍。”陆景问过脉,将她的手放下,“这次的事万分凶险,是我的错,没有照看好你。”
闻茵摇摇头,低声道:“若我所梦皆是真的,这次也是行之你救了我。”
她记得在那片幽冥之地,是他找到了她。他们变成了初相识时的样子,是他将她带了回来。若不是他,她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是我害了你,若你不来淮扬,就不会……”陆景眉间紧锁,暗暗捏紧了拳。他每每思及此,恨不能杀了自己。
“行之不必自责,是我自己要来的。”闻茵唇角勾起酸楚的笑。
陆景一怔。见她为了安慰自己而强颜欢笑,他的心更是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他恨不能拉住她的手,将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或者,什么也不说,拉着她便回楚州去,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顾。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担心自己终究会害了她。
“那个叫微儿的女鬼,后来如何了?”闻茵见陆景半晌不说话,便主动找话问。
“你还问她?”陆景眼底泛起几分杀意,“那歹毒的女鬼早已魂飞魄散,可惜并非我亲自手刃。”
“……是玄期?还是承影?”闻茵低声问。
“玄期用阴雷超度了她。”陆景道。
闻茵轻轻叹了一口气,又问:“那对夫妻呢?”
“已经抓到送官了,酒垆也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