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迈巴赫里。
纪晨曦望着窗外倒退的路景,疑惑地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男人,“容先生,这不是回别墅的路,我们去哪儿?”
“去公司。”容墨琛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口吻淡淡,“怎么?你很着急回去?”
“没有,我随口问问。”
男人没再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
等到了公司楼下,车还没停稳,就有人上前来打开车门,把男人从车里扶下去。
纪晨曦作为他的二十四小时贴身看护,也跟着下了车。
有特助上前准备推轮椅,容墨琛瞥过站在轮椅旁边的纪晨曦,淡淡吩咐,“你来推。”
“好的。”
纪晨曦推着轮椅跟在那几个助理身后,进了容氏大厦。
不过,他们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纪晨曦望着被助理挡下的孟怀逸,脸上表情微微一僵。
孟怀义目光从纪晨曦脸上掠过,眼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又将目光转向我轮椅上的男人,“容总,我想跟您谈一谈。”
容墨琛慢悠悠地掀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你哪位?”
孟怀逸在律师界虽然名气不及江寒那么响,但是还不至于默默无闻到没有一点知名度。
面对男人散漫的态度,他按捺着心底情绪,“容总,听说贵公司在公开招聘法律顾问,我想……”
容墨琛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不烦地皱了下眉头,“你要是来应聘的,直接投简历给人事部,拦我路做什么?”
谁不知道,容氏的首席律师顾问已经指定了江寒,孟怀义的律所跟江寒算是竞争对手。
自从两次出庭败给江寒之后,孟怀义律所里能接到的案子越来越少,有好几个优秀的律师甚至都跳槽了。
现在律所情况很糟糕,他要是无法进入容氏,也许他一手创办的律所就要关门大吉了。
孟怀逸迟疑了片刻,目光越过男人再次落在他身后站着的纪晨曦身上,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纪晨曦一开始对他的出现很惊讶,不过她选择无视他。
孟怀义在五年前抛弃她,选择了纪君雅,他在法庭上替被告辩护,亲手将她送进监狱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彻底结束了。
可是此刻,他用这种好像她亏欠他的眼神看她是什么意思?
纪晨曦没有退避,抬眼正对上他的视线。
孟怀逸在跟她对视的那几秒钟里,仿佛从她的眼底读出了鄙夷和不屑。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想调头离开,但还是咬牙忍住了。
既然来了这里,就说明他已经在心里做下了决定。
他深深呼了一口气,对轮椅上的男人道,“容总,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不知道可不可以单独跟你聊。”
容墨琛眼眸一眯,抬腕看了下时间,“我给你五分钟,如果你的秘密不能引起我的兴趣,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孟怀逸却能听出其中的警告与威胁。
来容氏之前,纪君雅跟他通了个电话,说是纪晨曦隐瞒身份当上了容墨琛的看护。
原本他是不相信的,但挂了电话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
当男人的身影出来在公司大门口,当看到站在男人身后的纪晨曦,孟怀义终于下定了决心。
律所是他毕业前创建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就这么毁于一旦,所以只能选择牺牲纪晨曦。
反正不当容墨琛的看护,她也可以去找别的工作,做什么都能赚钱养活自己。
但,他的律所不能没了!
孟怀逸挺直了脊背,口吻自信,“您一定会满意的。”
容墨琛让助理放行,孟怀逸跟着他们一起乘电梯上楼。
会议室里。
容墨琛坐在轮椅上,纪晨曦站在他的身后,而孟怀逸跟他们之间隔着一张茶几。
容墨琛见他站得有些拘谨,下巴一抬,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谢谢容总。”
孟怀逸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男人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你要说什么?”
孟怀逸抬眼,再次瞥向纪晨曦。
上次见到她是在半个多月前的那场酒会上,当时她穿着一身礼服裙突然出现,让他觉得很惊艳。
今天她的衣服是很普通的T恤配牛仔外套和牛仔裤,甚至连脸上都没化什么妆,但是这样素面朝天的模样竟比当时酒会上华丽的打扮更加动人。
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纪晨曦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孟怀逸有些心虚地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容墨琛,“容总,可不可以让这位小姐离开?”
容墨琛脸色淡淡的,口吻也很淡,“不必,她是我的看护。”
孟怀逸先是一怔,随即似自言自语般地点了点头,“当面说清楚也好。”
他呼了一口气,心一横,开口道,“容总,在告诉你秘密之前之前,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姓孟,叫孟怀逸,是怀逸律师事务所的法人代表。”
容墨琛眉头一皱,“如果你要说的只是这些废话,就不要浪费我时间。”
见男人不耐烦地想离开,孟怀逸憋着一口气,豁出去了,“容总,我想告诉您,您的看护撞死过人!坐过牢!”
反正他说得都是事实,没必要觉得对不起她,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和谴责。
纪晨曦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孟怀逸这么大老远跑来容氏,就是为了跟容墨琛揭自己的底。
她轻嗤了一声,就这么清清冷冷地盯着他。
她眼底有震惊有失望有愤怒有嘲弄,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却独独没有他所以为的惊惶失措。
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更是连眼神都没有一丝波动,静了两三秒钟,冷淡地反问,“说完了?”
孟怀逸见他面色平静,心底没来由一慌,“容总,您难道对您的看护不好奇吗?”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看护好奇?”
“您就不想知道您的看护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止撞死过人,她还……”
“我知道。”没等他说完,男人便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现在可以滚了。”
孟怀义目的没达到,不死心地继续说道,“容总!你别被她看似清纯的外表欺骗了,这种女人没有下线,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以前在华城声名狼藉!您怎么能聘用她当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