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
纪晨曦在倒下的瞬间,身体一侧,手肘一撑,在与男人还有0。01毫米距离的地方停住。
由于她的动作很及时,所以压下去的时候,被手肘卸去了大半的力道。
纪晨曦见自己没有压伤男人,悬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位。
不过,她一抬头,就看到男人那张俊脸逼近到眼跟前。
容墨琛大手一抬,直接掐上她的下颌,“纪晨曦,你这么费尽心思接近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嗯?”
明明是她在上,但身体这么跟男人紧密贴合,纪晨曦在他浓重的压迫感下,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看似趴在男人身上,其实两只手肘在撑着身体的全部重量,现在被男人捏着下巴,她手肘不争气地抖了抖,整张脸就不受控制地掉落到男人眼前。
容墨琛面色微僵,显然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胆子。
她竟然还敢往他身上凑?
他后脑勺压上枕头,不着痕迹地拉开跟她之间的距离,“你还想做什么?”
纪晨曦恶由胆边生,居高临下把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我只是想告诉您,我对您没有任何想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是您聘请来的看护,我只希望做好分内之事,希望容先生不要再误会我。”
容墨琛瞪着眼前这张标致的脸蛋,说出的话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说这些话你有必要离我这么近?”
纪晨曦嘴角一扯,微笑着回道,“我记得我之前又很明确的表过态,不过容先生似乎不记得了。我怕您之前没听见,所以离得近一点,这下应该能听清楚了吧?”
这个女人是在变相骂他耳背么?
容墨琛睨着她淡笑嫣然的脸,在她脸上找不到任何的心虚,甚至眼神无辜得堪称光明磊落。
男人审视了她好半晌,眼底渐渐浮起一抹疑惑,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纪晨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正当他走神之际,卧室的门把‘咔哒’一下被人从外头转开了。
纪晨曦和容墨琛听到声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一秒钟,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就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
“爹地!我……”
容小易看清楚大床上叠在一起的两个人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个、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去睡觉了,你们不用管我该干嘛干嘛,我走啦!”
“小易,我送你回卧室!”
纪晨曦急了,不想让小家伙误会,手忙脚乱地想从床上爬起来。
谁知动作太急,一个趔趄又杵了回去,她的嘴巴好巧不巧地杵在了男人的嘴角。
容小易在她出声后便停下了脚步,一扭头就看到他们嘴碰嘴的场景。
不过,比起两位当事人,他的反应绝对算从容镇定。
“姐姐,你还是留下照顾我爹地,我认得回房间的路,拜拜!”
说完,都不给她回话的机会,他就顺手把门关上的。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偌大的卧室,床上两个人还维持着亲在一起的姿势。
容墨琛菲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周身散发着的低气压能生生把人给冻死。
纪晨曦看着他戾气翻滚的眼眸,麻溜地从他身上爬起来,“容先生,我也不打扰您休息,晚安!”
容墨琛望着她飞快逃离的背影,深寂的眼眸中疑虑更深了。
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人了。
纪晨曦一口气冲回自己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闭了闭眼睛,长长呼了一口气,只感觉累得几乎虚脱。
她走到床边,就这么一头栽进被子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果然,高薪不是那么好拿的,伺候容墨琛累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响。
她闭着眼睛,伸手在裤兜里摸了好一会儿才摸到手机,“喂?”
“我渴了。”
低沉磁性的三个字敲在耳膜上,如魔音入耳,纪晨曦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瞌睡全无。
她倒了一杯水,起身去主卧。
“容先生,您的水。”
男人看到她这副明明很不爽,却只能咬牙忍耐的表情,心里顿时舒坦了不少。
他接过水杯,把水喝了大半,又递还给她,“行了,出去吧。”
纪晨曦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回房后,她冲了个澡,爬到床上酝酿睡意。
就在睡着的那一秒,手机再次震响。
看到手机来电显示上‘容墨琛’三个字时,她有种想砸手机的冲动。
已经快凌晨十二点了,他想干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
接完电话,在去主卧前,纪晨曦怀着怨念把男人的备注改了,改成‘容嬷嬷’。
说实话,他这么午夜凶铃一直闹她,比扎针还痛苦!
刚刚是喝水,这次是上厕所。
纪晨曦把他从厕所扶回床前,男人又道,“再去倒杯水,我又渴了。”
她记得晚饭时候,他喝了一碗汤,去书房看书她给冲过一杯牛奶,之前已经喝过大半杯水了,现在又渴了?
他是属水桶的吗?
纪晨曦咬了咬唇瓣,以中肯的语气道,“容先生,晚上喝太多水,容易给肾脏造成负担,影响睡眠,长期喝对身体也不好。”
“你是担心我的肾脏还是担心要起来伺候我上厕所?”
纪晨曦面不改色地回道,“我是您花钱请来的看护,当然是担心您的身体。”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我花钱请来的,那就做好你该做。只是让你跑几趟你就不耐烦了?如今全球金融危机,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但是纪晨曦知道他就是在故意找茬。
“容先生,我没有不耐烦,您一直这么折腾自己身体,脊椎恢复起来就会很慢。您也说了我是您花钱雇来的,本着职业原则,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把您的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您要是容易口干,晚上想喝水,为了您的方便,我可以给您买个夜壶。”
夜壶?
这种影响个人气质和格调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用?
这个女人是存心想气死他?
不过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又很真挚,完全是替他着想的模样。
容墨琛眯了眯眼眸,眉峰一皱,略有些心烦地对她摆手,“行了,我要休息,你出去。”
纪晨曦求之不得,“好的,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