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属司中。
赵美兰跪在安瑜面前,哭道,“大人,我已经按您说的做了,人您也已经抓到了,能做的我都做到了,您,您可以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赵美兰,曹德夫妇二人,如今只把为孩子翻案当做他们唯一存活的意义。
这是他们心中的执念......
所以纵使曹德可能会死,赵美兰不在乎,她满心满眼都是翻案。
她迫切的看着安瑜,似乎面前之人若要说出个不字她也能立刻豁出这条老命,与他同归于尽。
安瑜如此不正经的一个人,此刻竟也心生怜悯。
他本想打趣妇人,他若是不说话算话,是不是也要闹得满京都污名。
此刻却是说不出口。
这些人,都是可怜人。
他们尝尽了世间的苦楚,将自己变成面目狰狞,卑躬屈膝的样子。
可恨,却又让人恨不起来,可怜,可悲......
青年时,他们是富人的奴隶,人至中年,又成了仇恨的奴隶,怎能让人不唏嘘。
安瑜道,“好。”
“我说话算话,定会帮你们翻案。”
他如今能做的,也只能是让他们死得其所,能瞑目罢了。
他看向一边,示意小厮带她下去休息。
正要喘口气,一小厮急急来报,“公子,一个夫人求见。”
“夫人,什么夫人?”
他站起身,疑惑的朝门口走去。
心中想道,“是什么人,竟然要进暗属司这种鬼地方,还是一女子,胆子真够大的。”
他想着,朝前看去。
看见来人,他微微愣了片刻,面色从不解转为惊讶,急匆匆的跑上前迎道。
“哎哟,祖宗啊,你怎么来了,你这伤都没好呢,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他说着,伸手去接沈昭手中拎着的木盒。
却被沈昭避开。
他又是一愣,却听沈昭淡淡道,“这不是给你的。”
“不是,我也没馋到这种地步吧,我知道这是给阿澈的,没我的份就没我的份呗,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不及阿澈......”
他说着,不满的撇了撇嘴,心里酸溜溜的。
沈昭却是一笑,指着身后道,“银珠手里的是你的。”
安瑜这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一听这话,立刻欣喜若狂道,“我就知道,兔子人好,定不会让阿澈吃独食,让我可怜巴巴的看着的。”
沈昭笑着打了他一下,无奈道,“怎么永远没个正行。”
“王爷呢?”
说着,她朝里探去。
“在里头呢,我派人去叫他。”
安瑜朝小厮使了个眼色,领着沈昭朝里走去。
边走边说道,“不是我说啊,兔子,你这脸色苍白成这样,怎么还出来,你还怕阿澈没饭吃不成,你现在就该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别担心阿澈,也不操心抓人的事情,都有我们呢!”
安瑜拍着胸脯,眼中,脸上,整个身子,都散发着我很可靠的意味。
沈昭噗嗤一笑,点了点头。
安瑜见她不信,又要辩驳,却又有一小厮急急的跑了过来。
“公子,有人求见。”
安瑜一愣,“不是,这暗属司,平日里半年都不见得有个人上门,今日怎么这般热闹,又是谁啊!”
他急冲冲的走到门口,看见来人又是一愣。
他扯了扯嘴角,歪头道,“少爷,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被你爹打的,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给你打成这样了!”
他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什么事情如此好笑?”
沈昭疑惑的扶着银珠,走出去看去。
只见容安州此刻拄着拐,被一小厮扶着,歪歪扭扭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