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嬷嬷声泪控诉,在萧澈这却是掀不起半点波澜。
府中的这些女人都是太后塞进来的,他不在乎。
他冷眼旁观,直到谨嬷嬷说完,才将视线投向方知知。
这是方知知入景安王府后,萧澈第一次正眼瞧她。
但此时她已顾不得衣着打扮,萧澈的眼中带着狠戾,冷的人心寒,她的身子不禁颤了颤,心虚的别过视线。
萧澈问道,“谨嬷嬷说,一切都是她做的,你并不知情?”
方知知看向谨嬷嬷,她的眼中满是慌乱,眼珠子不安稳的乱转着。
她死死的抿着唇,迟迟没有回答。
若说知情,那她便再无可能得到王爷的一个眼神,她在王府便再无地位,她是方家二小姐,是柔淑妃的妹妹,这样的事,她怎么能接受。
可若说不知情......
她的心中似乎有一根刺挠的麻绳缠绕,惹的她万分纠结难受。
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
谨嬷嬷陪伴她多年,关心她,照顾她,无微不至,这份感情,这份重量,在她心中能胜过家中亲戚,她怎么能割舍的了,她若说了不知情,那谨嬷嬷必遭大难,必定受苦受罚,王爷的手段如何,方知知不敢想下去。
她握着拳,看着谨嬷嬷。
谨嬷嬷的额头还有鲜血滑落,此刻她眼含热泪,强撑着身子抬起头,看向方知知,她看见自家小姐为自己担忧难过,她心有不舍,但也觉得知足。
她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那笑是苦涩的,却又含着坚定,她害怕,但不得不,她愿意为了小姐担下这一切。
她朝着方知知轻轻的点了点头。
方知知别过头去,眼角滑过一滴泪,她实在是不舍,可此时已然没有了退路,只能牺牲谨嬷嬷。
她的眼中渐渐泛出恨意来,这笔账,日后她定要和沈昭一点一点的算清楚。
她强忍着情绪,逼着自己镇定下来,点头应道,“王爷,妾身真的不知情,我与沈侧妃投缘,又怎么会去害她,我不知道为何谨嬷嬷起了这样的心思。”
她说着,又情难自抑的抹了把泪。
似乎真是如此一般。
她泪眼汪汪的看向萧云栖,哽咽道,“殿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若知道谨嬷嬷这样想,定会拦着她。”
萧云栖看着方知知这般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替她说话道,“二哥,知知定是真的不知情,看来一切都是这刁奴......”
萧云栖话未说完,便被萧澈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她急忙闭嘴,诺诺然往后退了一步。
萧澈点头,并未反驳方知知的话,“好,既然如此,那谨嬷嬷不敬主母,设局诬陷主母,便拖下去,乱棍打死吧。”
话音刚落,亭午便从暗处闪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黑衣人,二人不发一言,拖起谨嬷嬷就走。
谨嬷嬷老迈的身子在地上挪动,她的腿脚无力的动着,嘴中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能急促的喘着气,口中隐隐有唾液流下。
乱棍打死?
沈昭睁圆了眼看向萧澈。
萧澈绷着一张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那双眼冷冷的,散着威严,震的在场诸人无一人敢反驳。
真如传言所说的,是手段狠辣,冷血无情的景安王。
沈昭的心头一冷,不敢再看。
方知知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看着谨嬷嬷被拖走的放下,往前走了两步,被身旁的侍女小荷一把抓住。
小荷凑到她耳边,轻声道,“谨嬷嬷这都是为了侧妃,到这时候了,侧妃你要忍住啊!”
她的话一字一句如同刀片一般,在方知知的心头凌迟。
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放下便放下,不是处罚,是处死,谨嬷嬷此刻便拖下去了,便真成了一具尸骨。
方知知纵使心中有再多的筹算,此刻也实在忍不下去了。
她哭着跪在萧澈面前,求情道,“求王爷饶谨嬷嬷一命吧,求王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