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点头,将信件收好。
冯士看了一圈,微微皱眉:“桃红呢?”
绿珠她们这才发现桃红并不在屋内。
“刚刚还在的,是不是去熬汤了?”
桃红厨艺不错,这些年给主人熬补汤,都是她来做。
冯士闻言也没有疑心,只是叮嘱道:“你们几个今晚想清楚,入了草原,就再回不来了。”
绿珠低头:“冯大夫,我们无父无母,主人待我们不薄,无论会遇到什么,我们都会陪在他身边。”
哪怕真正的主人已经死去,绿珠依旧说着这样的话。
其余三个女婢同样点头,表示不会逃。
其实,冯士也清楚,跟着离开还有一线生机,留在天外天的,都将是死人。
以那一位的性情手段,她能相信的只有死人。
再次替许满仓查看了一下伤,把了脉,冯士给许满仓服下一粒药丸。
另一边,桃红捧着刚熬好的汤来到了范臻的院外,说是专门给夫人炖的。
下人禀报后,桃红便进了院子,只是再也没有出来。
第二日,许满仓一睁眼,便看到桃红。
是死不瞑目、七窍流血的桃红。
以一个怪异的姿势,跪在他的床头。
许满仓只感觉胸口憋闷,他仰起头,目光对上范臻的眼睛。
“这个贱奴竟敢给我下毒,是谁给她的胆子?”
范臻抬脚轻轻一拨,早已僵硬的桃红倒在了地上。
“莫非是你?你想弑母?”
许满仓看着桃红的惨状,撑着从床上爬起来。
想到那个跟自己极为相像的贵公子,想到这几个月桃红在身边的陪伴。
他此时只想掐死眼前的恶毒女人。
只是他的身体被药物摧毁,如今连站起来都有些不稳。
范臻勾着唇角,露出嘲笑:“你露出这副表情,又能如何?自不量力的下场便是跟这个贱婢一样。”
“我来教你一个方法,教一个能让你杀了我的方法。”
范臻好整以暇的走到许满仓跟前:“去找拓跋凌,借他的手来除掉我,除掉你厌恶的一切。”
“不过,我只怕你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范臻好似个疯子一样,恶狠狠的说完这句话又突然变脸,一把将许满仓给扯到了跟前。
许满仓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她竟也跟着跪下,将他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
范臻一手抱着许满仓的头压在胸前,一手抚摸着他的背。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许满仓动也不敢动,他已经完全搞不懂这个女人,好像自从来到天外天,就没有几个正常人。
“你一定要恨我,只有恨透了我才能活下去,一旦你连报仇的想法都没了,那你也就挺不住了。”
范臻的声音很低,像是梦呓,许满仓正在认真听她讲什么,突然身体一僵“啊”的惨叫一声。
原来是范臻不知何时拔下了一根簪子,狠狠的在他背后划了一下,昨日被抽的皮开肉绽的地方顿时血流如注。
许满仓疼的发抖,范臻却死死禁锢着他,甚至拉着他的头发把自己的脸贴了上来。
范臻的脸贴着许满仓的脸,举止无比亲密。
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许满仓顿时冒出一身冷汗。
“我的儿子已经死了,我知道你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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