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金銮殿,坐北朝南,巍峨雄伟
凤天帝一身明黄的龙袍,坐在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之上,威严的脸拉成了长长的线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九位皇子,纷纷而立,连一向流连花丛,从不上朝的凤潇澈,也难得地现了一回身,只是那邪佞的模样,看得凤天帝眉头直皱
“陌儿,朕交给你的皇命,为何办成了这般?”
凤天帝冷厉了声音,精光闪烁的黑眸一片深沉,哪还有昨夜醉卧美人怀的迷离
“回父皇,儿臣前去捉拿时……”
凤阡陌凛然出列,行了一礼,尽管二夫人之死他确有失职,但长年的正气,还是让他不畏不惧地说完了事情的始末
一干人都只是静静地听着,动静如此之大,又有谁没听到消息,无非,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父皇,这是将军府各位夫人自认在外造谣苍王妃为水怪,长年虐待苍王妃逼她不得不隐瞒身手之证据,儿臣以为,苍王妃既没下毒,又身无所错,恳请父皇明察,还苍王妃一个公道”
末了,凤阡陌从怀中掏出夜承欢塞给他的那一摞证据,凤天帝的脸就有了些微的变色,娶了将军府女儿的几位皇子也都面有不豫,这样的名声,可是多少会牵连到他们的王妃身上
夜南天就更不用说了,恼怒而又微讪的视线偷偷地瞄向太子凤潇澈,如今太子,可是将军府最后的凭仗了
“这八王爷……”
文武百官就有人轻轻地摇头,这八皇子太过刚正,也是会有苦头吃的,叫皇上公然还苍王妃公道,这不是当场打皇上的脸,落实他昏君之名吗?
“各位爱卿,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凤天帝没有叫人去接凤阡陌手中的“证据”,不怒而威的龙颜神情莫辩,眸底的精光,令人看不出深浅
“皇上,臣以为,将军府各位夫人乃屈打成招,是苍王妃的嫁祸之计,这凤凰大陆,江湖之中,有谁会她那诡异的手法,连夜将军都被逼应其三个条件,实乃身有邪术,胆大包天啊!”
最先出列的,是当朝的花流年花臣相,他既是二夫人的嫡兄,儿媳又是将军府六夫人的女儿,几代的姻亲不说,为二妹妹报仇,当属他现在的大愿
“臣相,你不知,大将军不知,并不代表天下无人能知,本王的王妃,还轮不到你来诬蔑!各位夫人若不是心中有鬼又岂会自招,父皇以孝治国,明德天下,又岂会辩不清是非!”
凤苍穹凛然一哼,深不可测的凤眸缓缓地掠过花臣相和凤天帝,隐隐的讥俏在眸底流转
“大将军,花臣相所言,是否属实?”凤天帝眸底隐有精光,直接点了夜南天的名
“回皇上,苍王妃并未用刑,此事,陌王和福公公皆可作证……水怪之名,微臣不敢妄言”
夜南天看着毫无异色的太子,再想想“九幽圣手”要收夜承欢为徒的放话,后背冒汗,老眼闪过几许思量,还是咬牙做了墙头草
他决不能拿整个将军府来做筹码,太子既然不肯公然相助,他的凭仗,也拿不出来
凤天帝脸色隐有阴沉,花臣相怒其不争,又弹劾起凤苍穹的错处来,“皇上,今日苍王被苍王妃水怪所惑,当众抗旨,伤了官差和御林军无数……如若不是,那就是身具不忠不孝之德,又何以统率三军?”
此言一出,百官神色各异,这花臣相,终于是捅到了马蜂窝上
“臣相,本王的王妃受了冤屈,难道让本王看着她受死不成?”
凤苍穹讥讽一笑,浩瀚的星眸直盯着凤天帝,深不可测的巨涛隐没在锐利的寒光之中
“皇上,苍王有冤,大可向皇上谏言,如此公然抗旨,倘若军士上效下行,必将军威难震……”
“皇上,‘九幽圣手’自从创立‘绝杀门’后,已十五年未曾出过江湖,那‘十日欢’也不是第一次有人盗用,为何今日之事,竟会惊动到了门主……”
“水怪一出妖人现,从此江湖不稳,危及朝廷啊……”
一时间,有人纷纷进言,凤苍穹抬眸一扫,心底一声嗤笑
八皇子听到此已是眉头直皱,硬着头皮上前,“父皇,‘九幽圣手’之事,儿臣认为实属冤枉,‘绝杀门’与朝廷相安多年,又岂是水怪现世能引来朝廷动荡!”
凤苍穹深邃的凤眼扫了凤阡陌一眼,凤潇澈那似是睡着了的邪眸,也微微地开了一条缝
“江湖之事,勿需多议,各位爱卿,苍王妃前后叛若两人,身手怪异,是否真为中邪的水怪?”
凤天帝也不多做纠缠,眸底的晶亮深沉如海
“是……”一片不算太高的呼声,但也为数不少
凤苍穹漆黑的眸底就泛出讥俏,倏而,他一个出列,行了一礼,“父皇,儿臣今日抗旨有罪,自愿交出兵权,只求父皇能还王妃一个公道,下旨替她免去水怪之名”
话落,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四分之一的青铜虎符,刺花了众人的眼
这苍王,竟为了一个女人,乖张到不顾自己的前程?
凤天帝眸中恼怒顿现,冷眸微眯,“好!好一个苍儿!既然如此,父皇成全你!”
凤苍穹走出大殿之时,拐角的走廊,一身黑衣的凤墨白,华贵雍容的身影正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