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濯东……”
李适从床上坐起来,低垂着头,声音沙哑地呢喃着。
许久,就在程见川忍不住想要催促他时,李适终于站了起来,走到门口。
“走吧。”
程见川从喉咙中轻哼一声,在门外的智能锁上按下自己的大拇指,闪烁的蓝光从栏杆上消失后,靠近智能锁的四根栏杆自上向下落下,消失在地面之下。
李适脚上戴着监禁铐从门内走出来,一眼也没看程见川便越过他向前走去,淡淡地又说了声,“走吧。”
*
临时见面室内。
一面落地的双层玻璃将整个房间分割成两半,中间的玻璃上挖空了一块放了一镂空的通信小球。
而李濯东正坐在玻璃外的板凳上,满脸焦急又愤怒的样子,倒真像极了一个为了孩子担忧却又怒其背叛上将的好父亲。
咔嗒——
空着的那半间房的房门从外打开,李适和程见川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去吧。”
程见川反手将门关上,站在门侧瞪着一双眼睛注视着整个房间。
李适站在门口处久久未动,静静的看着玻璃那头李濯东越发焦急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弧度,这才抬脚走到玻璃前的椅子上坐下。
“您来做什么。”
“儿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李濯东面带轻责,“为父还不能来看看你了?”
李适轻嗤一声,“当然可以,有何要事,父亲请说吧。”
李濯东面上一咽,随即正色道:“老大啊,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做陆上将的副官是多么好的一个工作,可是为什么却偏偏……偏偏……哎!”
李濯东重重地探出一口气,怒气不争道:“可是却偏偏做出背叛这等事!纵使是为父也没有办法帮你求情了,你……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落下,李濯东狠狠地将头偏了过去。
室内一时间,一片寂静,李适默不作声,李濯东倒像是自己唱了一出独角戏。
偏过头去的李濯东,偷偷地斜过眼看向李适,却正对上李适盯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睛,顿时羞涨的红了脸,随后恼羞成怒般地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桌板上。
“李适!我看你是真不知悔改!你自己好自为之,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说完,李濯东猛地站起身,最后瞪了李适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摔门离开了房间。
摔门的余声回响在房间内,像是重重地摔在了李适的心上。
挺直的腰板终是慢慢地弯了下去,眼眶也红了一圈。
李濯东临走前的那个眼神他何尝看不明白,分明是在警告他……
李适只觉得先前对他言听计从的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走吧,人都没了还愣什么。”
程见川自始至终都站在门口一步未动,见人都走了,李适还坐着不动,终于是不耐烦地开了口。
“呼——”
李适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重新挺直了腰板,从椅子上起身,自嘲地笑了一声,“走吧。”
程见川打开门抬了下下巴颏,李适走出去后,程见川才跟着走了出去。
等李适走进牢房中,程见川重新关上牢房,沉默地走到兰斯的牢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