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之后苏如画心里想着事跟着朝臣一起往外走。
她不明白宏治帝为什么会给姜遥岑那么高的奖赏,她不嫉妒,单纯是不明白。
出了宫门,索性也不回家了,在门口稍等了一下,看到定国公老爷子。
苏如画笑着上前,“师父,徒儿饿了,可否跟去讨口饭吃?”
言外之意就是:师父,徒儿有话要说,现在去合适不?
老定国公却没接她这话,看她一眼,恨声道:“还叫师父?叫祖父。”
苏如画才不干呢?“姜遥岑叫他的祖父,我叫我的师父,咱各论各的不好不好吗?”
国公爷咳了一声,“叫祖父,你就是回家吃饭,还用问吗?”
啊?!苏如画第一时间改口:“祖父!”
国公爷一指前面停的马车,“走吧,上车。”
苏如画抬头一看,国公爷的长随驾着车在等老国公爷,忙笑着打招呼,“长风叔好!”
长风也笑着应声,“好好。”
此时已经出了宫门有一段距离,苏如画放眼找到来牵着马来接自己的葛三,远远的挥了挥手,让他回去,她扶老爷子上了定国公府的车,自己也钻了进去。
一上车,苏如画刚要开口。
“知道你有事要问,”老爷子微笑着开口,“但你先别说,让我先问你。”
苏如画顺从地回答:“好,师父您请说。”她心中暗自好奇,不知师父要先问什么。
手上便忙着为定国公老爷子沏茶。
细心地挑选了茶叶,把车厢一角小陶炉上的滚水注入中,手法熟练。
很快茶香渐渐弥漫在车厢内,带来一丝宁静与温馨。
定国公捻着一绺胡须,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你在朝堂上不管不顾地据理力争,即使圣上说了‘心意已绝’,你仍然坚持哭告,这是为何?你可是有什么底气?”
苏如画心中一凛,没想到这事老爷子都看出门道了,于是也不瞒着坦诚地回答:“昨天圣上单独召见我时,曾嘱咐我在朝堂上要极尽所能地反对宗仁府要留越王一命的提议。”
说着知没耽误手上把茶倒到盏中,给老爷子递上。
定国公老爷子接过苏如画递来的茶,轻轻吹了吹,品了一口,满意地点头。
他放下茶杯,看着苏如画,眼中全是欣赏。
茶叶在杯中缓缓舒展,散发出淡淡的茶香。
车厢内,这份宁静与茶香交织,为接下来的对话营造了一个平和的氛围。
老爷子听了苏如画的话后,了然点头:“原来如此,圣上这一招暗渡陈仓确实高明。”
苏如画见状,便轻声问道:“师父,那我现在可以问我的问题了吗?”
定国公老爷子哈哈一笑:“你不用问了,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远山的封赏比你高?”
苏如画被说中了心事,脸色微微一红,但她还是坦然承认:“师父,我没有攀比的意思,但心中确实有些不服。”
定国公老爷子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明了,他温和地解释道:“师父知道你心中的疑惑,所以特地来给你解惑。”
老爷子端着茶,深深吸了一口气,品味着茶香,然后缓缓开口:
“你和远山已经完婚,夫妻本是一体,赏他就是赏你,你明白吗?”
苏如画瞪大了眼睛,显然对这个解释感到意外。
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回过神来,眉头微皱,表现出些许不解和疑惑。
她心里琢磨着,这事似乎不能这么简单地算作一回事。
定国公察觉到了她的疑惑,继续解释道:“圣上把你当作一把刀,让你在明面上彻底得罪了宗仁府。现在直接赏赐你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他捻着胡须,神色凝重,“表面上看起来是用姜遥岑打压了你,但实际上你什么都得到了。
无论是赏赐的银子还是宅子,定国公府都不会要,这些都是你们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观察着苏如画的反应。苏如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眉头依然紧锁,显然还在消化这些信息。
定国公继续说道:“而面子上,你只得到了一个职位,兵权也比之前小了。
这其实是为了安抚宗仁府。
如果现在不这样做,对皇上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宗仁府可能会在暗地里给你使手段。”
苏如画心里想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可真多。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那我现在知道了这么多,还应该高高兴兴地筹备婚事吗?这样做会不会打宗仁府的脸?”
定国公听了这话时正在品茶,一口茶喷了出来,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一个女娘,是要鼓乐喧天地到处张罗自己的婚事吗?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他笑着摇了摇头,“婚事自然会有人替你们筹备,你们只需安心等待即可。”
苏如画听了这话,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啊?!好像是不太对。苏如画也笑了。
女娘没有出面办理自己的婚事的,是家爹娘操办的。
她也是军营中什么事都得张罗,习惯了,一时没想到这事不能自己亲自张罗。
苏如画一边用茶巾擦着师父朝服上的茶水,一边笑弯了眼睛的问:“所以是哭是笑,我自己在家里待着,别出门招人眼,是吧?”
国公爷点点头。
苏如画坐在车厢内,她的手指轻抚着还有些烫手的茶壶,似乎在整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