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着那三个长弓手与霍十三的时候,郝莫带队杀向越州军主将的大旗,他离玉带河越来越远,他再没有想过要回去,他只想杀了对方的主将。
沙场中的喊杀声,远远盖过了河北岸的声音,他并不知道北岸发生了什么。
他一路拼杀,身在其中,他只听到战场中的人喊马嘶和身后袍泽倒下的声音。
此时的郝莫再次架开一把长刀,他的长枪早就折了,已经不知道换了几个兵器,现在正拿在手里的是用戈划入了敌人身体却被卡住拔不出来,就从倒下的敌人手里操来了瓜头槊。
他一槊头砸到对手的脸上,敌人一声惨嚎落马。然后是更多的越州军向他围过来,他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敌军,已经不知道身后还有几个同袍。
手里的槊杆折断郝莫又抢来一柄长柄斧,却突然发现身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马身瞬间强烈一抖,郝莫猜到马是伤了,可是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心一横用尽全力夹马腹。
战马再次悲鸣一声,全力冲了出去。
一人一马都已经看不出本色,浑身浴血。
郝莫本是使长枪的,之前抢到手的兵器他用枪招使的,可是这长柄战斧完全不能当枪使。他只拽着斧柄抡起来一圈横扫,四周炸出一片惨嚎。
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扫出一片空境,郝莫大大喘口气,一提战马,战马没有动,他低头一看才发现马已经口吐白沫,他看准刚才一斧子扫下头颅的敌人,一跃而起,从这匹马上踢下了那匹马来上的敌人,稳稳坐到敌人的马上。
郝莫抬头看看那将旗,还有五六个马身的距离,看着不太远,想要过去,却是层层阻滞。
战斧在他手中舞不出太多招式,就使出两招,一个是高高举起向下劈砍,一个是抡起来一挥。
他发现挥起来更好用,每次都挥出漫天的血雨,周遭倒下数人。
在他再次一挥战斧,却不想几个步兵到了他眼前,由下向上的刺来几支长矛。
挥出的战斧还是惯性抡圈,一时没收回来,只能提马躲闪,才抢来的战马一声嘶鸣,被长矛刺中,郝莫一看不好,跃身而下。
战斧再次横扫,将到身前的几个步兵砍翻,看到最近的一个骑兵,他一个腾身跃起,在空中踹向马上的越州兵,越州兵看到他攻过去,自然一个闪身。
郝莫顺势掀下对手,自己骑上了战马。而他这时才有空看一眼刚才骑的马,身上已经是多处伤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郝莫控住自己新的坐骑,再次杀向将旗方向。
时间在无限延长,他已经感觉不到其他,只看到眼前他要攻过去的那面将旗,真是不远了,目测也就三个马身,却重重阻隔。
没有尽头的杀戮,疲惫由身及心,突然大腿一疼,他看到自己的腿上传来剧痛的位置,肉都翻了出来,郝莫知道自己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只是他并不惊讶,早在受伤之前他已经感觉到疲惫。体力不支之后,受伤是早晚的事。
以前县主将军说过,他有力气,但他的持久耐力远不及霍十三,那时他还想:那小子就一把子用不完的傻力气,有什么好?
现在看有用不完的力气,是真的好!只可惜自己没有。
在此之前,他身陷重围,却一直没有受伤,可是这次受伤之后,就好像打开了什么开关,他开始接二连三的受伤。
一再受伤使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就好像受伤之前的他无比强悍,而受伤之后的他恢复了血肉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