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不明白哪一步错了,她才觉得两人能共乘一骑策马狂奔,他怎么想到的是完婚?
完……她确定这字是个动作!!
作为一个在军户村子里长大的,彪悍女娘,荤段子听得多了,也是张口就来,可是把这事付诸行动,她还从没有过,到底是脸红了。
好在光线不明,她猜自己是脸红了,但她也确定姜遥岑看不到。
而姜遥岑说到完婚的心情,却是虔诚而热烈。
脖子上挨这一刀,让他第一次意识到,死亡与他之间是如此之近。
不过半分而矣,军医说那刀只要再进半分,就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他,他只能到阴曹地府去报道。
回想他晕过去之前眼前一黑时,他都以为自己是饿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自己是太累了或者太饿了。
他想过,如果就那么死了,他是有遗憾的,他还只虚担了个为人夫君的名,他都没能和她做一对真夫妻。
就这么死了的话,他自觉对得起定国公府,一个儿孙该做的他做到了,绝对只给府里带来荣耀,没有一点抹黑。
做为儿子,他也为父母顶下过家里的不少大小事务,特别是小四,那几乎就是他带大的。
而作为臣子,他也为君为国尽忠了。
可是对于自己,他还什么都没做过。做为姜遥岑,他最想做的就是,要当苏如画的夫君。
所以,姜遥岑从受伤以后,特别是最初养伤那几天,躺在那,想的最多的就是,作为姜遥岑自己最想做的是什么?
不面临生死,还没有那么浓烈的感受。鬼门关兜一圈回来,他清楚明白的知道,他想要成为苏如画的夫君。
他也考虑过如果自己死了,对她是不是不公平?
可是很不幸,他发现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的死都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首先,苏如画作为一个将军,他姜遥岑死了,她该领兵领兵,该征战征战!她不是文官,只要有战事,夺情就是圣上一句话的事。妻为夫守孝,她都不必。他怎能甘心?
其次,作为县主,丈夫看不顺眼都可以休了,他死了她想要再有一个相公,只是她能看上谁的问题。她哪里用得着为他守志?他不配!
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对于苏如画是如此的无关紧要,有没有都一样,对她的生活影响不到一丝半毫。
姜遥岑感觉无比的悲凉。
既然如此,他从她的生命中走过,连一个水花都没有激起过,如何能甘心?
不只是对她的爱慕,还有太多的是不甘。
一旦他死了,他总希望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点点印记。哪怕是别人嘴里,是县主第一任丈夫也行……
苏如画哪里知道姜遥岑对完婚这件事的执着与热烈,是源于发现他对于她的可有可无?
她只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在放着光,让她想到狼盯着猎物。
她汗毛都竖起来,迅速向榻里侧移了一下,“我说了,我还没及笄。你确定你能打过我吗?”
姜遥岑并不确定自己近身战是不是苏如画的对手,但自己只是和她商量完婚的事,怎么就至于要上全武行?
但是作为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姜遥岑心思一转,“我伤还没好,用不了力,伤口容易崩。将军只要不在力气上压制着我,我未必就能输。”